第176章 威胁范家
第176章威胁范家
苏州这场商战进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钱默也悄悄地来到了苏州。
柳逸尘再次送粮的请求，让他也感到了不安。督府调往苏州的100万石粮食，已经动用了杭州几乎所有的存粮，再动就要使用军粮了。
如果这次苏州的粮食战蔓延到其他州府，会造成整个江浙督府统治区的粮价彻底失控，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要不是佛朗哥及时送来了一批占城稻再加上朝鲜王李淏的20万石粮食，恐怕这次他也要栽了。好在苏州的粮价已经恢复了正常，总算是有惊无险！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情报司开始收网，不久就抓到了本次出面收粮的石昆。
石昆很快就招出了幕后主使范先生，不过当情报司的人赶到时范先生已经不知所踪了。好在抓到了这位范先生的随从，得知这位范先生准备在江阴上船。
范先生知道这种炒粮一定会引起官府的主意，很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当石昆失踪的消息传来时，他就开始跑路了。
这时船家说道：“范先生，后面有明军的战船追上来了，如果我们继续往前，恐怕到不了镇江就会被他们追上。”
范先生看到远处高大的明军战船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明军居然来的这么快。于是说道：“到镇江肯定是来不及了，向北直接到靖江去。”
此时的靖江并不在江北，而是位于长江中心的一个大岛屿，距离江阴不远。
不过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范先生发现自己并没有逃脱明军的追捕，因为明军的水师直接包围了靖江。
不久后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明军开始炮轰靖江城。
自从崇明失守后，明军的水师彻底控制了长江航道，只要明军乐意别说是镇江和南京，明军的巨舰甚至可以直接开到九江和武昌去。
所以靖江并没有多少兵马，因为无论派多少人也守不住。
炮声过后，大批明军在靖江登陆了，仅仅一柱香过后，靖江的清军就投降了。
范先生简直欲哭无泪，明军实在太狠了，为了抓捕自己居然直接攻下了靖江城。
很快他就被带回了苏州的拙政园。
当初徐少泉买下拙政园后，其后代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将近百年，无奈家道中落，徐氏后人只得将此园以2万两白银的低价卖给了刘子恒。刘子恒拿到拙政园时这里已经十分破败了，他花费巨资重新翻修后，将它作为订婚贺礼送给了钱默。
钱默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便将其作为了自己在苏州的落脚点。
范先生来到了一个庭院之中，只见一个身穿蟒袍的少年正在喝茶。
他开口说道：“草民参加大明越国公！”
钱默说道：“范先生，好大的手笔，居然要买空苏州城的粮食。我很想知道你们介休范家到底有多少钱，居然连本公也没放在眼里。”
范先生说道：“越国公说笑了，您当初一局‘天下棋’便赢得了500万两，我范家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只是江浙督府的法令并没有明文规定商人不能大量买卖粮食，范某不过是合法经商，并没有违反督府的禁令江粮食运出苏州，不知道越国公何故抓我？”
钱默笑了下，说道：“范先生怕是误会了，本公只是想见见你，故而派属下去请；谁知道你走的这么急，他们只是顺手打下了靖江城。”
“我是不是该叫你范三拨呢？”
范先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钱默居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并没能逃过他的掌控。此时他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没有偷偷将粮食运到扬州，不然肯定是被明军抓一个人赃并获。其实是明军突然加强了封锁，他根本无法将这么多粮食运出；偷偷运个十万石还有可能，100万石不惊动明军是绝对不可能的。
范先生说道：“小人范三拔，不知越国公请小人请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钱默说道：“我也不饶弯子了，你们范家能有今天皇商的地位，靠的还是提前布局，说穿了是靠发战争财。”
“在我江浙督府的地盘上你们老老实实经商本公欢迎，不过想靠着恶意炒作的方式赚钱，那是门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这次是我强行进行了封锁，让你外面的银子进不来，里面的粮食出不去，才会功亏一篑的。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把粮食运到了南京或扬州，能阻止我的巨舰炮轰码头将它们变成一堆废物吗？”
钱默的话让范三拔一惊，不过想到刚才在靖江经历的一切，他知道钱默并没有夸张。他选择在苏州和钱默斗法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完全是毫无胜算的。
其实江浙督府何止是水师强大，陆战清军也没有占到过半点便宜。范家做为八大皇商之首，对局势自然是洞若观火，不然他们当初也不可能提前下注满清了。
他知道清廷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不然也不会对他们直接薅羊毛，向八大皇商为首的晋商借粮200万石，银500万两。
户部说得好听是“借”，但这些借出去的钱粮他们不可能指望满清再还回来，当然是想着堤外损失堤内补，借着筹粮的名义，在江南大肆撕割韭菜。
清廷拿人手短，对这些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他们还能顺手打击扬州的徽商。
正巧浙北暴雨造成夏粮欠收，范家才会对苏州出手，想趁机多捞一笔。
其实原本范三拔是不赞成出手的，因为江浙督府的管控实在太严格了，又有官府抵押借粮的政策，很难逼得百姓天价买粮。
可是去年他的叔叔范永芳被钱默的“天下局”直接坑了100万两银子，最终在秦淮河投河自尽。100万两对他范家不算啥，可这件事让范家落了面子。
再加上这次他们“八大皇商”被清廷薅羊毛，皆是因为钱默在江南大败清军，可谓是国仇家恨。所以这次范家的家主范永斗决定要给钱默一个教训。
范三拔作为范家的嫡长子，也是老爹最看重的接班人，自然是责无旁贷；本想着凭借范家的财力，即使不能逼得苏州百姓天价购粮，能从苏州用相对低廉的价格买进粮食，在扬州市面上高价放粮也是好的，却不料这里就是一张天罗地网，进来了根本就出不去。
思虑了一番后，范三拔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们范家认栽，这100万石粮食我替范家做主，捐赠给江浙督府了，但还请越国公不要插手扬州的粮价。”
钱默看着眼前的范三拔，倒是生出了一丝欣赏，这家伙当断则断，确实有几分气魄。
钱默说道：“范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一个敌国奸商，蓄意扰乱苏州市场；莫说这粮食，就是你自己的小命都攥在本督手里，你还想用这些和我谈条件？”
范三拔说道：“那越国公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默说道：“扬州5两银子一石粮食，本公自然是要出手卖粮的；要是你们范家不服气可以在扬州和本公再斗一场。”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本公兴致来了，想去逛逛瘦西湖，无论是你们范家还是清军都休想挡住我。”
钱默太过霸道，他手里有这么多粮食，范三拔很清楚无论是商斗还是武斗，他们都毫无胜算。
范三拔说道：“好，我范家撤出扬州，这总行了吧？”
钱默说道：“我江浙督府对于合法经营的商人都是欢迎的，就是你范家想从杭州和苏州购买非管制商品，本公也是欢迎的。”
“不过本公既然对你们范家开放了市场，你们范家是不是也应当投桃报李？”
范三拔是聪明人，他很快就猜到了钱默的目的。
他们范家的根基是在张家口，可以说他们八大皇商完全垄断了对蒙古各部的贸易。他没想到钱默的手伸的这么长，居然直接要插手蒙古的贸易。
当初范永斗正是凭借着掌控蒙古和辽东女真的贸易，顺带贩卖各种情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是他们范家的根本。
范三拔说道：“口外对蒙古各部的贸易是我们八大皇商的独门生意，怕是很难同越国公分享啊，家父一定不会同意的。”
钱默说道：“我的确是想通过范家的贸易线向蒙古苏尼特部输送一些物资，不过该赚的钱还是让你们范家赚，我不会枪你们范家的生意。”
听到苏尼特部的时候，范三拔瞬间明白钱默的图谋了。
顺治三年（1646年）四月，苏尼特部首领腾机思与其弟腾机特等各率所部，突然叛逃到喀尔喀蒙古。同年5月多尔滚派多铎率领1万多大军汇同漠南蒙古诸部，讨伐苏尼特部。清军先是数度击败了腾机思的大军，随后又相继击败了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衮布、车臣汗硕雷的5万蒙古大军。
失去依靠的腾机思兄弟只能上表乞降，而喀尔喀蒙古诸部也向大清进贡表示臣服。
可是范三拔知道，漠北蒙古诸汗并未真正臣服于大清，他们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漠北蒙古也是范家的主要客户，他们也往漠北输送大量生活物资，偶尔也输送一些生铁。不过作为大清的坚定同盟，他们是不敢输送兵器甲胄这些东西的。
范三拔明白钱默这是要策动漠北蒙古反叛大清，动摇大清的根基啊！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越国公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应该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塞外之地，怎么会对蒙古的形势了如指掌？这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或许他们范家应该考虑两头下注了，他真的害怕将来有一天大清被大明打败，他们范家会死无葬身之地。
范三拔小声问道：“不知越国公要我们范家运送何物？”
钱默说道：“运送一支200人全副武装的骑兵！”
范三拔说道：“就这些？”
钱默拿出了一封清单交给范三拔，说道：“这张清单上的东西麻烦你们范家准备一下。”
范三拔看到清单上有：铁盾，铠甲，铁箭，火药等兵器。
钱默说道：“这些东西大约价值白银30万两，权当是你的赎金吧。只要范家把这批物资和200精锐送到漠北，本公就放你回去。”
“之后你们范家可以在我江浙督府辖区正常经商，而漠北蒙古需求的武器，你们范家可以自行接单，如果满足不了的可以向督府采购，其中的利润还是你们范家的。”
范三拔有些愤怒地说道：“堂堂越国公，怎么还干绑票的勾当？你这是要拉我范家下水，把我范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钱默则是一脸坏笑，说道：“你自己想办法说服范永斗，不然本公就撕票。”
“我给了你们范家一条活路，同时又给了你们范家一条全新的商路，你这次的200万两花的可不亏！”
范三拨很快就派出自己的仆人向范永斗送信，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如今钱默麾下的明军实力很强，大清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建议范家两头下注，这样将来无论明清双方谁最后坐稳天下，又或者是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他们范家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范永斗在收到了儿子的信后，先是大吃一惊，尽管他想到了范家在苏州炒粮可能会输，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输得这么彻底，连底裤都不剩了。
他更是没想到钱默居然会这么无耻，去年逼死了自己的弟弟，如今又拿儿子的性命来威胁范家。不过最终他还是很高兴的全盘接收了钱默的全部条件，因为他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对，在这个多事之秋他们范家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皇商的地位虽然尊崇，但如今自己已经开始被大清薅羊毛了，“借钱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以后他范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部分家产转移到杭州，这样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发展，他范家至少还能保住富贵。
钱默找来了蒙古营总兵巴图，让他带着自己手中的200名蒙古骑兵回到草原，去帮助自己的族人摆脱满清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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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次苏州的粮食战蔓延到其他州府，会造成整个江浙督府统治区的粮价彻底失控，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要不是佛朗哥及时送来了一批占城稻再加上朝鲜王李淏的20万石粮食，恐怕这次他也要栽了。好在苏州的粮价已经恢复了正常，总算是有惊无险！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情报司开始收网，不久就抓到了本次出面收粮的石昆。
石昆很快就招出了幕后主使范先生，不过当情报司的人赶到时范先生已经不知所踪了。好在抓到了这位范先生的随从，得知这位范先生准备在江阴上船。
范先生知道这种炒粮一定会引起官府的主意，很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当石昆失踪的消息传来时，他就开始跑路了。
这时船家说道：“范先生，后面有明军的战船追上来了，如果我们继续往前，恐怕到不了镇江就会被他们追上。”
范先生看到远处高大的明军战船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明军居然来的这么快。于是说道：“到镇江肯定是来不及了，向北直接到靖江去。”
此时的靖江并不在江北，而是位于长江中心的一个大岛屿，距离江阴不远。
不过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范先生发现自己并没有逃脱明军的追捕，因为明军的水师直接包围了靖江。
不久后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明军开始炮轰靖江城。
自从崇明失守后，明军的水师彻底控制了长江航道，只要明军乐意别说是镇江和南京，明军的巨舰甚至可以直接开到九江和武昌去。
所以靖江并没有多少兵马，因为无论派多少人也守不住。
炮声过后，大批明军在靖江登陆了，仅仅一柱香过后，靖江的清军就投降了。
范先生简直欲哭无泪，明军实在太狠了，为了抓捕自己居然直接攻下了靖江城。
很快他就被带回了苏州的拙政园。
当初徐少泉买下拙政园后，其后代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将近百年，无奈家道中落，徐氏后人只得将此园以2万两白银的低价卖给了刘子恒。刘子恒拿到拙政园时这里已经十分破败了，他花费巨资重新翻修后，将它作为订婚贺礼送给了钱默。
钱默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便将其作为了自己在苏州的落脚点。
范先生来到了一个庭院之中，只见一个身穿蟒袍的少年正在喝茶。
他开口说道：“草民参加大明越国公！”
钱默说道：“范先生，好大的手笔，居然要买空苏州城的粮食。我很想知道你们介休范家到底有多少钱，居然连本公也没放在眼里。”
范先生说道：“越国公说笑了，您当初一局‘天下棋’便赢得了500万两，我范家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只是江浙督府的法令并没有明文规定商人不能大量买卖粮食，范某不过是合法经商，并没有违反督府的禁令江粮食运出苏州，不知道越国公何故抓我？”
钱默笑了下，说道：“范先生怕是误会了，本公只是想见见你，故而派属下去请；谁知道你走的这么急，他们只是顺手打下了靖江城。”
“我是不是该叫你范三拨呢？”
范先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钱默居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并没能逃过他的掌控。此时他也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没有偷偷将粮食运到扬州，不然肯定是被明军抓一个人赃并获。其实是明军突然加强了封锁，他根本无法将这么多粮食运出；偷偷运个十万石还有可能，100万石不惊动明军是绝对不可能的。
范先生说道：“小人范三拔，不知越国公请小人请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钱默说道：“我也不饶弯子了，你们范家能有今天皇商的地位，靠的还是提前布局，说穿了是靠发战争财。”
“在我江浙督府的地盘上你们老老实实经商本公欢迎，不过想靠着恶意炒作的方式赚钱，那是门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这次是我强行进行了封锁，让你外面的银子进不来，里面的粮食出不去，才会功亏一篑的。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把粮食运到了南京或扬州，能阻止我的巨舰炮轰码头将它们变成一堆废物吗？”
钱默的话让范三拔一惊，不过想到刚才在靖江经历的一切，他知道钱默并没有夸张。他选择在苏州和钱默斗法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完全是毫无胜算的。
其实江浙督府何止是水师强大，陆战清军也没有占到过半点便宜。范家做为八大皇商之首，对局势自然是洞若观火，不然他们当初也不可能提前下注满清了。
他知道清廷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不然也不会对他们直接薅羊毛，向八大皇商为首的晋商借粮200万石，银500万两。
户部说得好听是“借”，但这些借出去的钱粮他们不可能指望满清再还回来，当然是想着堤外损失堤内补，借着筹粮的名义，在江南大肆撕割韭菜。
清廷拿人手短，对这些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他们还能顺手打击扬州的徽商。
正巧浙北暴雨造成夏粮欠收，范家才会对苏州出手，想趁机多捞一笔。
其实原本范三拔是不赞成出手的，因为江浙督府的管控实在太严格了，又有官府抵押借粮的政策，很难逼得百姓天价买粮。
可是去年他的叔叔范永芳被钱默的“天下局”直接坑了100万两银子，最终在秦淮河投河自尽。100万两对他范家不算啥，可这件事让范家落了面子。
再加上这次他们“八大皇商”被清廷薅羊毛，皆是因为钱默在江南大败清军，可谓是国仇家恨。所以这次范家的家主范永斗决定要给钱默一个教训。
范三拔作为范家的嫡长子，也是老爹最看重的接班人，自然是责无旁贷；本想着凭借范家的财力，即使不能逼得苏州百姓天价购粮，能从苏州用相对低廉的价格买进粮食，在扬州市面上高价放粮也是好的，却不料这里就是一张天罗地网，进来了根本就出不去。
思虑了一番后，范三拔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们范家认栽，这100万石粮食我替范家做主，捐赠给江浙督府了，但还请越国公不要插手扬州的粮价。”
钱默看着眼前的范三拔，倒是生出了一丝欣赏，这家伙当断则断，确实有几分气魄。
钱默说道：“范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一个敌国奸商，蓄意扰乱苏州市场；莫说这粮食，就是你自己的小命都攥在本督手里，你还想用这些和我谈条件？”
范三拔说道：“那越国公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默说道：“扬州5两银子一石粮食，本公自然是要出手卖粮的；要是你们范家不服气可以在扬州和本公再斗一场。”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本公兴致来了，想去逛逛瘦西湖，无论是你们范家还是清军都休想挡住我。”
钱默太过霸道，他手里有这么多粮食，范三拔很清楚无论是商斗还是武斗，他们都毫无胜算。
范三拔说道：“好，我范家撤出扬州，这总行了吧？”
钱默说道：“我江浙督府对于合法经营的商人都是欢迎的，就是你范家想从杭州和苏州购买非管制商品，本公也是欢迎的。”
“不过本公既然对你们范家开放了市场，你们范家是不是也应当投桃报李？”
范三拔是聪明人，他很快就猜到了钱默的目的。
他们范家的根基是在张家口，可以说他们八大皇商完全垄断了对蒙古各部的贸易。他没想到钱默的手伸的这么长，居然直接要插手蒙古的贸易。
当初范永斗正是凭借着掌控蒙古和辽东女真的贸易，顺带贩卖各种情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是他们范家的根本。
范三拔说道：“口外对蒙古各部的贸易是我们八大皇商的独门生意，怕是很难同越国公分享啊，家父一定不会同意的。”
钱默说道：“我的确是想通过范家的贸易线向蒙古苏尼特部输送一些物资，不过该赚的钱还是让你们范家赚，我不会枪你们范家的生意。”
听到苏尼特部的时候，范三拔瞬间明白钱默的图谋了。
顺治三年（1646年）四月，苏尼特部首领腾机思与其弟腾机特等各率所部，突然叛逃到喀尔喀蒙古。同年5月多尔滚派多铎率领1万多大军汇同漠南蒙古诸部，讨伐苏尼特部。清军先是数度击败了腾机思的大军，随后又相继击败了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衮布、车臣汗硕雷的5万蒙古大军。
失去依靠的腾机思兄弟只能上表乞降，而喀尔喀蒙古诸部也向大清进贡表示臣服。
可是范三拔知道，漠北蒙古诸汗并未真正臣服于大清，他们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漠北蒙古也是范家的主要客户，他们也往漠北输送大量生活物资，偶尔也输送一些生铁。不过作为大清的坚定同盟，他们是不敢输送兵器甲胄这些东西的。
范三拔明白钱默这是要策动漠北蒙古反叛大清，动摇大清的根基啊！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越国公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应该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塞外之地，怎么会对蒙古的形势了如指掌？这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或许他们范家应该考虑两头下注了，他真的害怕将来有一天大清被大明打败，他们范家会死无葬身之地。
范三拔小声问道：“不知越国公要我们范家运送何物？”
钱默说道：“运送一支200人全副武装的骑兵！”
范三拔说道：“就这些？”
钱默拿出了一封清单交给范三拔，说道：“这张清单上的东西麻烦你们范家准备一下。”
范三拔看到清单上有：铁盾，铠甲，铁箭，火药等兵器。
钱默说道：“这些东西大约价值白银30万两，权当是你的赎金吧。只要范家把这批物资和200精锐送到漠北，本公就放你回去。”
“之后你们范家可以在我江浙督府辖区正常经商，而漠北蒙古需求的武器，你们范家可以自行接单，如果满足不了的可以向督府采购，其中的利润还是你们范家的。”
范三拔有些愤怒地说道：“堂堂越国公，怎么还干绑票的勾当？你这是要拉我范家下水，把我范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钱默则是一脸坏笑，说道：“你自己想办法说服范永斗，不然本公就撕票。”
“我给了你们范家一条活路，同时又给了你们范家一条全新的商路，你这次的200万两花的可不亏！”
范三拨很快就派出自己的仆人向范永斗送信，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如今钱默麾下的明军实力很强，大清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建议范家两头下注，这样将来无论明清双方谁最后坐稳天下，又或者是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他们范家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范永斗在收到了儿子的信后，先是大吃一惊，尽管他想到了范家在苏州炒粮可能会输，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输得这么彻底，连底裤都不剩了。
他更是没想到钱默居然会这么无耻，去年逼死了自己的弟弟，如今又拿儿子的性命来威胁范家。不过最终他还是很高兴的全盘接收了钱默的全部条件，因为他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对，在这个多事之秋他们范家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皇商的地位虽然尊崇，但如今自己已经开始被大清薅羊毛了，“借钱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以后他范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部分家产转移到杭州，这样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发展，他范家至少还能保住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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