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苏州粮战
第175章苏州粮战
很快钱默受封江浙总督，与安化公主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杭州城。
随着钱默身份的水涨船高，来巴结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越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到处都是前来恭贺送礼的人。钱默只能让人贴出告示：欢迎大家去布政使衙门捐款，越国公府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贺礼。
此时门下通报苏州商会的代表刘子恒以及徽商的代表徐文通两人，前来恭贺越国公与安化公主订婚。
钱默表示不受贺礼是避免被那些小商人打扰，这两位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也是他在商界的核心支持者，又是远道而来，自然不可能不见。
二人先是寒暄了一番，而后又对钱默与安化公主表示了祝贺。
徐文通说道：“启禀越国公，本次满清南下大军粮草不足，勒令山西晋商筹措，北方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粮草，故而以八大皇商为首的山西晋商便在扬州和南京等地大肆购粮，如今两地的粮价已经涨到了2两银子一石。”
刘子恒也说道：“苏州的粮价最近也在上涨，有人疯狂收购，我们放出了粮食进行抑价，但只是稍微减缓了一下势头，现在已经涨到了1两2钱银子一石。”
平常年景粮食不过是5钱银子一石，不过如今战事频发，加上这次浙北暴雨影响了夏粮，粮食上涨再所难免。不过钱默自己一直在投机粮食，自然不会给奸商留下投机倒把的机会，督府早就从朝鲜，南洋等地购入了大量的粮食。
并且和督府关系较好的商人也都主动拿出了存粮投放市场，督府的治下并不缺少粮食，所以粮价一直稳定在每石粮食6至8两钱银子之间。
钱默疑惑地问道：“苏州的粮价怎么涨得这么快？现在市面上粮食充足，加上督府已经对许多百姓进行了抵押借粮，按理说粮食不可能涨到1两2钱银子一石。”
“你们的意思是因为山西晋商在南京和扬州大肆收购粮食，导致了粮食差价，变相带动了苏州的粮食上涨？”
刘子恒说道：“越国公确实提前在市场上投放了大量粮食，而且对受灾的百姓进行了借粮，市场上不会因为缺粮而产生的大量购买。”
“可如今山西晋商们拼命拉高粮价，我怀疑有人和他们串通，从苏州低价购入再转运到扬州，南京等地高价出售。”
徐文通说道：“扬州和南京的粮价可能还要涨，这些晋商恐怕不止是为了替满清筹措粮草，还想趁机赚上一笔。”
钱默沉思了一下，说道：“多谢二位的提醒，本督明白了。”
接着又对刘子恒说道：“刘会长，你可以通知苏州的粮商，不要参与到这次炒粮事件中去；现在的情况靠你们苏州的粮商已经很难再抑制住粮价了，督府会出手的。”
又对徐文通说道：“徐兄，这是一次千载难缝的机会，既然那些晋商想炒粮，你们就不妨高价出给他们，他们需要的粮食数量很大，想必没有多余的粮食用来炒作，恐怕打的是从我苏州运粮的主意，我定然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送走了两人后，钱默赶紧找来钱不二和柳逸尘。
首先加强边境封锁，禁止任何物资流向清统区。然后督府颁布了粮食禁运令，各府间不允许超过1石以上的粮食流动。
其次从布政使司的藩库中，调集白银50万两，粮食100万石到苏州。
刘子恒回到苏州后，赶紧召集苏州城的巨贾大商开会。
此时苏州城的大粮商王元化说道：“刘会长，如今南京和扬州的粮价已经涨疯了，那些晋商拼命收粮食，已经涨到了3两银子一石；苏州城的粮价我们可是控不住了。”
刘子恒说道：“大家毋须烦恼，越国公承诺督府会介入本次商战，我们不用再强行平抑粮价了；但是粮食属于管制物资，大家可千万不要犯糊涂跟风炒粮，一旦被督府发现向清统区送粮，那可是资敌行为，督府惩罚汉奸的手段，想必诸位也是清楚的。”
原本这种时候都是他们这些商人趁机炒粮食兼并土地的好时候，可惜这位越国公凡事都想在了他们前头。先是调集了大批粮食，使得市场上粮食充足；然后督府又向买不起种子和口粮的百姓抵押借粮，督府借的粮食利息非常低，百姓自然就不用低价将良田贱卖。
即使第二年真的还不上借的粮食，督府也是以市场价收回你的田地，官府这么一搞等于是断了他们低价兼并土地的路子。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明面上的手段不行，这帮乡绅就伙同地痞去威胁百姓，不许向官府抵押借粮。
结果督府对于地痞这类人就是一个字“抓”，这些地痞无赖只要有一次被发现进行勒索，就被抓去天目山挖矿。
而那些背后指使的乡绅则是全部被抄家，没收家产，全部送往天目山。
说实话，江浙督府其实很少杀人，督府治下一年也砍不了几颗脑袋，可是那些青皮无赖几乎是绝迹了。
而且督府虽然没有废除徭役，但督府委派的工程都是管饭的，虽然没有工钱，但是却有赏钱，只有你按时保质完成自己的活就有赏钱拿，超额完成的赏钱更多。
督府治下你想搞一些歪门邪道，基本是行不通的；但是正常的经商还是不错的，既没有官府的恶意敲诈，也没有地痞的捣乱，所以正经商人都是拥护督府的。
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必须遵守督府的各项禁令。
这时候谁要是恶意收购粮食，将粮价炒上去，这可是明摆着和督府过不去；他们商人爱财不假，可犯不着用身家性命去拼，不然你挣再多的银子，那也是替督府攒的。
王元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赚钱的大好机会，他也只能错过了。
于是说道：“刘会长放心，我们既然选择了站在越国公这边，自然是不会首鼠两端，干那种吃饭砸锅的事。”
王元化回到府上后，立刻招来了自己的小舅子石昆，对他说道：“这次收粮我帮不上你的忙了，这件事越国公已经知道了，很快督府就会插手。”
石昆却说道：“姐夫，要知道扬州的粮食已经3两银子一石了，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最少要涨到5两。”
“只要苏州的粮价也能炒起来，这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我们无法在苏州把粮食消耗掉，弄到扬州去也是巨利。”
听到这话，王元化更是眉头一紧，厉声呵斥道：“你小子可别玩火，要是让督府知道了你将粮食走私到扬州，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已经收了20万石粮食了，我劝你见好就收，越国公可不是普通的大明官员，他本身就善于经商。江浙督府的财力也不是你能对抗的，包括你身后的那些晋商。”
自家这个小舅子是个啥德行，王元化还能不清楚，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财力魄力玩这些？之前督府没有出手，王元化还敢利用自己的渠道帮他一把。今天刘子恒分明是已经把钱默的警告带给了他们，他要是再不知进退，那可就是不知死活了。
离开了王元化府后，石昆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天苏州城到处流传着扬州和南京粮食涨到了4两银子一石的消息，虽然苏州的百姓并不缺粮食，但还是有不少人开始恐慌，想趁着粮价不高，先囤一些粮食。
于是苏州的粮价开始疯狂上涨，上午还是1两5钱银子一石，下午就涨到了1两8钱
醉仙居里，石昆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道：“范先生，今天早上粮食已经涨到了2两5银子一石，不过官府开始干预了，大批粮食投放到了市场上，现在粮价已经被他们压到了2两银子。”
范先生淡淡地说道：“江浙督府确实不同于其他明军，他们对粮食的管控很严格，出手干预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既然他们想要平抑价格，就让他们放粮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少粮食？”
随着督府的干预，苏州市面上的粮食供应充足，购粮的百姓也就不再哄抢了，粮价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于此同时，石昆等人也在拼命的收购粮食，苏州城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运进来，可几乎都被人收完了。
但是苏州的粮食好像永远也收不完一样，此时范先生也显得不那么淡定了，他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石昆说道：“我们已经先后收了80万石粮食了。现银就剩10万两了，肯定不够明天继续扫空粮食的。”
范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这次他带到苏州的银两足有150万两，没想到苏州城的粮食居然这么多。
范家作为八大皇商之首，自然是财力雄厚，他们在扬州还是有大笔银子的。可如今明军彻底封锁了长江和太湖，把苏州变成了一座孤岛，他现在是银子进不来，粮食出不去。
于是心一横说道：“我范家在苏州还有大量产业足足价值白银50万两，你现在赶快去找到刘子恒，就说我愿意以6成的价格出手，但是必须要现银，相信以苏州商人的实力，拿出30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明天把所有人都散出去，鼓动老百姓一起前去枪粮，我就不信他们的粮食没有见底的时候。”
得知石昆在贱卖产业，柳逸尘知道他们的银子已经不多了，看来决战的时刻到了。
他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折腾，居然足足收购了80万石粮食，幸好其中有30万石是原本苏州市面上的粮食，目前他们手里还有50万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柳逸尘还是让杭州和嘉兴无论如何再运10万石过来。
果然一大早“南京粮价涨到5两银子一石”的消息疯狂流传了起来，苏州城的百姓又一次排起了购粮长队。
一个书生看到排队买粮的人感觉他们真好笑，便问到一个街坊：“王大叔，你家口粮不够了吗，2两一石的高价还排着队买？”
王大叔说道：“家里粮食暂时是够的，可不是听说南京都涨到5两一石了吗？我想趁着苏州价格还没涨的太离谱先备一点。”
那书生笑着说道：“杭州城的粮食才8钱银子一石，你们现在高价买米这不是花冤枉钱吗？就算之后粮价真的高了，我们还可以向官府抵押借粮，等秋收了还给官府粮食不就行了。”
王大叔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这不是怕官府粮食不够，到时候借不到粮吗？”
书生说道：“你们没看到市面上的长形米吗?这是官府从南洋运来的占城稻，我听说还有大量的朝鲜米，现在海路开了，粮食要多少又多少，还怕官府没粮食？”
“官府要是粮食真的不够，早就限制每人买粮的数量了，还能让你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王大叔一想是啊，我这不是在花冤枉钱高价买米吗，凑这热闹干啥？
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抢粮的人群就逐渐散去了。
得知消息的石昆，赶紧找到范先生，说道：“不好了，苏州的百姓已经不再跟风买粮了，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买了。”
范先生明白现在只能做最后一搏了，他说道：“把最后40万两银子全部砸出去，成败在此一举了！”
当石昆等人带着20万石粮食回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栽了。
柳逸尘发现市面上已经基本没有人再买粮食了，开始试探性的降价，1两8钱、1两5钱、结果降价后依然没有多少人购买，很快苏州的粮价就跌到了8钱银子的正常价格。
范先生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钱默居然提前从南洋和朝鲜运来了大批粮食、自己付出了150万两现银外带50万两产业，才换回这100万石粮食。如今要是卖掉这些粮食相当于亏掉了120万两。
可是不出手也已经不行了，他存放粮食的仓库都是租的，每天的租金人工都是银子；而且又开始下雨了，要是这些粮食受潮霉变他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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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通说道：“启禀越国公，本次满清南下大军粮草不足，勒令山西晋商筹措，北方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粮草，故而以八大皇商为首的山西晋商便在扬州和南京等地大肆购粮，如今两地的粮价已经涨到了2两银子一石。”
刘子恒也说道：“苏州的粮价最近也在上涨，有人疯狂收购，我们放出了粮食进行抑价，但只是稍微减缓了一下势头，现在已经涨到了1两2钱银子一石。”
平常年景粮食不过是5钱银子一石，不过如今战事频发，加上这次浙北暴雨影响了夏粮，粮食上涨再所难免。不过钱默自己一直在投机粮食，自然不会给奸商留下投机倒把的机会，督府早就从朝鲜，南洋等地购入了大量的粮食。
并且和督府关系较好的商人也都主动拿出了存粮投放市场，督府的治下并不缺少粮食，所以粮价一直稳定在每石粮食6至8两钱银子之间。
钱默疑惑地问道：“苏州的粮价怎么涨得这么快？现在市面上粮食充足，加上督府已经对许多百姓进行了抵押借粮，按理说粮食不可能涨到1两2钱银子一石。”
“你们的意思是因为山西晋商在南京和扬州大肆收购粮食，导致了粮食差价，变相带动了苏州的粮食上涨？”
刘子恒说道：“越国公确实提前在市场上投放了大量粮食，而且对受灾的百姓进行了借粮，市场上不会因为缺粮而产生的大量购买。”
“可如今山西晋商们拼命拉高粮价，我怀疑有人和他们串通，从苏州低价购入再转运到扬州，南京等地高价出售。”
徐文通说道：“扬州和南京的粮价可能还要涨，这些晋商恐怕不止是为了替满清筹措粮草，还想趁机赚上一笔。”
钱默沉思了一下，说道：“多谢二位的提醒，本督明白了。”
接着又对刘子恒说道：“刘会长，你可以通知苏州的粮商，不要参与到这次炒粮事件中去；现在的情况靠你们苏州的粮商已经很难再抑制住粮价了，督府会出手的。”
又对徐文通说道：“徐兄，这是一次千载难缝的机会，既然那些晋商想炒粮，你们就不妨高价出给他们，他们需要的粮食数量很大，想必没有多余的粮食用来炒作，恐怕打的是从我苏州运粮的主意，我定然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送走了两人后，钱默赶紧找来钱不二和柳逸尘。
首先加强边境封锁，禁止任何物资流向清统区。然后督府颁布了粮食禁运令，各府间不允许超过1石以上的粮食流动。
其次从布政使司的藩库中，调集白银50万两，粮食100万石到苏州。
刘子恒回到苏州后，赶紧召集苏州城的巨贾大商开会。
此时苏州城的大粮商王元化说道：“刘会长，如今南京和扬州的粮价已经涨疯了，那些晋商拼命收粮食，已经涨到了3两银子一石；苏州城的粮价我们可是控不住了。”
刘子恒说道：“大家毋须烦恼，越国公承诺督府会介入本次商战，我们不用再强行平抑粮价了；但是粮食属于管制物资，大家可千万不要犯糊涂跟风炒粮，一旦被督府发现向清统区送粮，那可是资敌行为，督府惩罚汉奸的手段，想必诸位也是清楚的。”
原本这种时候都是他们这些商人趁机炒粮食兼并土地的好时候，可惜这位越国公凡事都想在了他们前头。先是调集了大批粮食，使得市场上粮食充足；然后督府又向买不起种子和口粮的百姓抵押借粮，督府借的粮食利息非常低，百姓自然就不用低价将良田贱卖。
即使第二年真的还不上借的粮食，督府也是以市场价收回你的田地，官府这么一搞等于是断了他们低价兼并土地的路子。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明面上的手段不行，这帮乡绅就伙同地痞去威胁百姓，不许向官府抵押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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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背后指使的乡绅则是全部被抄家，没收家产，全部送往天目山。
说实话，江浙督府其实很少杀人，督府治下一年也砍不了几颗脑袋，可是那些青皮无赖几乎是绝迹了。
而且督府虽然没有废除徭役，但督府委派的工程都是管饭的，虽然没有工钱，但是却有赏钱，只有你按时保质完成自己的活就有赏钱拿，超额完成的赏钱更多。
督府治下你想搞一些歪门邪道，基本是行不通的；但是正常的经商还是不错的，既没有官府的恶意敲诈，也没有地痞的捣乱，所以正经商人都是拥护督府的。
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必须遵守督府的各项禁令。
这时候谁要是恶意收购粮食，将粮价炒上去，这可是明摆着和督府过不去；他们商人爱财不假，可犯不着用身家性命去拼，不然你挣再多的银子，那也是替督府攒的。
王元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赚钱的大好机会，他也只能错过了。
于是说道：“刘会长放心，我们既然选择了站在越国公这边，自然是不会首鼠两端，干那种吃饭砸锅的事。”
王元化回到府上后，立刻招来了自己的小舅子石昆，对他说道：“这次收粮我帮不上你的忙了，这件事越国公已经知道了，很快督府就会插手。”
石昆却说道：“姐夫，要知道扬州的粮食已经3两银子一石了，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最少要涨到5两。”
“只要苏州的粮价也能炒起来，这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我们无法在苏州把粮食消耗掉，弄到扬州去也是巨利。”
听到这话，王元化更是眉头一紧，厉声呵斥道：“你小子可别玩火，要是让督府知道了你将粮食走私到扬州，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已经收了20万石粮食了，我劝你见好就收，越国公可不是普通的大明官员，他本身就善于经商。江浙督府的财力也不是你能对抗的，包括你身后的那些晋商。”
自家这个小舅子是个啥德行，王元化还能不清楚，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财力魄力玩这些？之前督府没有出手，王元化还敢利用自己的渠道帮他一把。今天刘子恒分明是已经把钱默的警告带给了他们，他要是再不知进退，那可就是不知死活了。
离开了王元化府后，石昆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天苏州城到处流传着扬州和南京粮食涨到了4两银子一石的消息，虽然苏州的百姓并不缺粮食，但还是有不少人开始恐慌，想趁着粮价不高，先囤一些粮食。
于是苏州的粮价开始疯狂上涨，上午还是1两5钱银子一石，下午就涨到了1两8钱
醉仙居里，石昆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道：“范先生，今天早上粮食已经涨到了2两5银子一石，不过官府开始干预了，大批粮食投放到了市场上，现在粮价已经被他们压到了2两银子。”
范先生淡淡地说道：“江浙督府确实不同于其他明军，他们对粮食的管控很严格，出手干预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既然他们想要平抑价格，就让他们放粮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少粮食？”
随着督府的干预，苏州市面上的粮食供应充足，购粮的百姓也就不再哄抢了，粮价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于此同时，石昆等人也在拼命的收购粮食，苏州城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运进来，可几乎都被人收完了。
但是苏州的粮食好像永远也收不完一样，此时范先生也显得不那么淡定了，他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石昆说道：“我们已经先后收了80万石粮食了。现银就剩10万两了，肯定不够明天继续扫空粮食的。”
范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这次他带到苏州的银两足有150万两，没想到苏州城的粮食居然这么多。
范家作为八大皇商之首，自然是财力雄厚，他们在扬州还是有大笔银子的。可如今明军彻底封锁了长江和太湖，把苏州变成了一座孤岛，他现在是银子进不来，粮食出不去。
于是心一横说道：“我范家在苏州还有大量产业足足价值白银50万两，你现在赶快去找到刘子恒，就说我愿意以6成的价格出手，但是必须要现银，相信以苏州商人的实力，拿出30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明天把所有人都散出去，鼓动老百姓一起前去枪粮，我就不信他们的粮食没有见底的时候。”
得知石昆在贱卖产业，柳逸尘知道他们的银子已经不多了，看来决战的时刻到了。
他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折腾，居然足足收购了80万石粮食，幸好其中有30万石是原本苏州市面上的粮食，目前他们手里还有50万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柳逸尘还是让杭州和嘉兴无论如何再运10万石过来。
果然一大早“南京粮价涨到5两银子一石”的消息疯狂流传了起来，苏州城的百姓又一次排起了购粮长队。
一个书生看到排队买粮的人感觉他们真好笑，便问到一个街坊：“王大叔，你家口粮不够了吗，2两一石的高价还排着队买？”
王大叔说道：“家里粮食暂时是够的，可不是听说南京都涨到5两一石了吗？我想趁着苏州价格还没涨的太离谱先备一点。”
那书生笑着说道：“杭州城的粮食才8钱银子一石，你们现在高价买米这不是花冤枉钱吗？就算之后粮价真的高了，我们还可以向官府抵押借粮，等秋收了还给官府粮食不就行了。”
王大叔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这不是怕官府粮食不够，到时候借不到粮吗？”
书生说道：“你们没看到市面上的长形米吗?这是官府从南洋运来的占城稻，我听说还有大量的朝鲜米，现在海路开了，粮食要多少又多少，还怕官府没粮食？”
“官府要是粮食真的不够，早就限制每人买粮的数量了，还能让你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王大叔一想是啊，我这不是在花冤枉钱高价买米吗，凑这热闹干啥？
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抢粮的人群就逐渐散去了。
得知消息的石昆，赶紧找到范先生，说道：“不好了，苏州的百姓已经不再跟风买粮了，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买了。”
范先生明白现在只能做最后一搏了，他说道：“把最后40万两银子全部砸出去，成败在此一举了！”
当石昆等人带着20万石粮食回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栽了。
柳逸尘发现市面上已经基本没有人再买粮食了，开始试探性的降价，1两8钱、1两5钱、结果降价后依然没有多少人购买，很快苏州的粮价就跌到了8钱银子的正常价格。
范先生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钱默居然提前从南洋和朝鲜运来了大批粮食、自己付出了150万两现银外带50万两产业，才换回这100万石粮食。如今要是卖掉这些粮食相当于亏掉了120万两。
可是不出手也已经不行了，他存放粮食的仓库都是租的，每天的租金人工都是银子；而且又开始下雨了，要是这些粮食受潮霉变他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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