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_闪闪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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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剩下四天左右,冯师延和尤晏重新逛一遍G市,重走他们的高中,她的大学,还有尤晏常去的大街小巷。

  中学时期,冯师延最不喜欢寒暑假,学校不开,她得一天都憋在江笑雯家保姆房的上铺。她后来打起游击战,到最近的图书馆待到闭馆才回家,有时庞姣姣收留她一阵子。

  庞姣姣早有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照顾起居的阿姨,她让冯师延呆多久都可以。冯师延一来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二来庞姣姣有时会带一些不认识的朋友来,她一般也呆不了几天。

  江笑雯和江书慧外出旅游是她最自由的日子,她自由活动的空间稍微大一些。

  相比尤晏呼朋唤友、走街串巷的少年时期,冯师延过得可谓贫瘠而单调,缺乏一种澎湃的热情。

  现在,尤晏带着她一点点捡回来。

  冯师延的大学时期相对自由,以为已经对G市足够熟悉,尤晏这个土生土长的人给她展现的,又是一副不同的视角。

  虽然在这里呆了八年,直到这几天,尤晏热络的态度才让她觉得算半个G市人。

  长假最后一天用在返程上。

  哪怕练习过许多遍,拉手,拥抱,亲吻,分别姿势仍显生涩。

  参照去年的经历,这一别过后,最多再见两次,就跨入新的一年。

  然后再两三次,他就要出国。

  过去一年半里,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三个月左右。这段糊里糊涂开始的关系,连明晰的周年纪念日也没有,然后,每一个相见的日子成了弥足珍贵的纪念日,值得在日历上打上小红心。

  尤晏希望能打到手腕发酸。

  暑假被路弘磊带起拍照习惯,也可能最后一年进入倒计时,危机感迫近,尤晏留下许多两人影像。

  他不再发朋友圈,而是更新到用来刷“麦田魔女”的短视频号,关注人可见,反正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看。

  短视频平台成为秘密接头场所,可以传一些稍亲密的照片和视频,当然,亲密的比较级只存在于彼此手机,最高级在他们脑袋和床单上。

  冯师延刚回到L市,就碰到一件麻烦事。

  几个月前拿泥块砸到尤晏那男人尚远,他媳妇——冯师延更愿意称呼她本名,桂秋,据说家里有姐妹四个,春夏秋冬,她排老三——跑来她办公楼这边避难。

  原因无他,尚远打工不顺,喝高打女人撒气。

  村委会那干部阿姐路过,劝不住,就近叫冯师延那一个保安过去救场。

  警察来过,想和稀泥,冯师延较真地开车带桂秋去验伤,软组织挫伤,尚远赶来跪地痛哭涕零,口头悔改一千字,词汇重复率90%。

  桂秋心生恻隐,感动得像春天,细雨纷纷,顾及孩子和旧情,夫妻抱头哭一场又一起回家了。

  孩子变成婚姻的黄金加固锁。

  由此,尚远对冯师延怨恨更深,冯师延不但是罪恶的“资本家”,还是“美满”婚姻的离间者,再次扬名。

  只不过这一回,村民不管男女,似乎都自发站到冯师延一方。

  男人没有能力向同性挑战,才会把暴力使到弱势的女人或孩子身上。男人自然看不惯这一类男人。

  冯师延开了一周末农机才冷静下来,跟尤晏说:以后谁要想跟她跑,必须自己学会走,她再也不教人走路。

  不久一天夜里,冯师延办公室窗玻璃被砸烂一面,室内监控拍不到嫌犯,但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尚远。

  冯师延报警后解决无门,只好斥资多招两名保安——当然依旧是同胞——又在办公楼、晾晒场和仓库外安装一套完备的监控系统。

  尤晏一直惦记着这事,十一月冯师延来H市,他的生日变成半个“安慰姐姐日”。

  冯师延哭笑不得,PTSD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尤晏今年的生日参与人员只有“西北暑假四人小分队”,路弘磊还嫌弃群名过长,改成“西④小分队”,庞姣姣第一个反对,说听起来像“拉稀大队”。

  后来改成冯师延想出的“无穷岛”,彼得潘风格和江湖气质共存。

  尤晏把群公告也改成:佛主保佑,快乐无穷。路弘磊问尤晏许了什么愿望,尤晏转头看着冯师延说:“许愿姐姐心想事成。”

  庞姣姣和路弘磊达成起哄默契,异口同声笑着嘘声。

  冯师延笑着说:“明明你的生日,还把愿望让给我。”

  尤晏肘撑桌沿,手托脸颊望着她,“如果你心里想着我,我也蹭上了你的运气。”

  庞姣姣和路弘磊又敬业“喏——”的长长一声,尾音跟丝带迎风飘逸。

  庞姣姣说:“我得记手机备忘录,让我下一任学一学。”

  路弘磊快速咽下蛋糕,说:“不做灭绝师太了?”

  庞姣姣说:“偶尔怜恤一下我的追求者们,怎么了?”

  路弘磊说:“报名啊。”

  “……”

  庞姣姣愣怔一瞬,噗嗤着拿手推他额头,“臭小子。”

  路弘磊也哈哈笑,“差点骗过庞律师。”

  庞姣姣悄悄用指尖挑一朵冰激凌花,忽地抹路弘磊脸颊。

  路弘磊整个人僵成石头。

  片刻后,石头长“草”。

  其他三人哈哈笑声也盖不住他一连串“握草”。

  冯师延接着说完:“那我许愿你申请A大成功。”

  留学已经变成不断结疤、抠破又溃脓的伤口,尤晏已经习惯痛感并苦中作乐。

  他端起酒杯,“耶”着跟她轻轻碰杯,“爱你。”

  期间提及江笑雯,路弘磊说大概家里出事,今年终于没功夫给尤晏「Surprise」。

  尤晏说:“她妈妈把不动产都转她名下,公司产权也想转,但她爸爸是大股东,不同意转,夫妻俩为财产分割吵得不可开交。江笑雯现在是小富婆,看不上我这种小虾米了。”

  庞姣姣瞪他一眼,“你还小虾米,那我大概是浮游生物。”

  冯师延说:“我应该是小细胞。”

  无意得罪两位姐姐的尤晏:“……我就随口说说。”

  路弘磊只负责哈哈笑。

  尤晏的生日只有24小时,冯师延停留H市的时间也只乘以一个很小的倍数。

  三人一起到机场送别冯师延。

  准备要去值机时,冯师延接到一个G市电话。

  听出对方声音,她到一边讲电话,再回到三人身边时,脸色变了,嘴唇甚至微微颤抖。

  尤晏问:“怎么了?”

  冯师延却握住庞姣姣的手,喃喃:“他同意了……”

  “他是谁?”庞姣姣疑惑一刹那,突然尖叫跳起来,抱着冯师延不断说,“你要变成富婆了啊啊啊!”

  冯师延也咧开嘴,“是的!”

  “……”

  尤晏和路弘磊面面相觑。路弘磊还好,彻底的路人,了解的信息本就少,尤晏好歹是冯师延男朋友,这下信息量差庞姣姣一大截,替冯师延开心同时,也有点委屈。

  还好,冯师延及时想起他,过来跳到他身上,开门见山说:“冯宏要把公司股权还有一些不动产都转给我,上个月找他就是商量这事。”

  委屈感消失,尤晏也浸泡进她的快乐里,抱着她转了几圈。

  “太好了!!”

  庞姣姣跟路弘磊简要说明:“江书慧想让冯宏把股权和不动产都转给江笑雯,以防小三母子得利,但江笑雯明显站在她妈妈这一边,冯宏迟迟不肯。我听说江书慧想离又不敢离,没提诉讼,只在家里闹,十几年过来早就习惯男人挣钱养家,女人各种买买买的生活模式,公司到她们手里指不定半年破产。”

  路弘磊明白大半,还有疑惑,“冯宏这么多年对延姐也不怎么样,现在突然慷慨,会不会有诈?”

  庞姣姣说:“男人把自己正统血脉看得跟命根一样重,特别是儿子。但他的小儿子太小,健康和才能的风险因素大,延延好歹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劣势’在于是个女儿,但也总比站在江书慧一边的江笑雯对自己有利,冯宏做了没有选择中的最优选。”

  路弘磊当然懂,当年他爸爸出轨,他妈妈也是用尽全力把财产转移到他名下,不给外边人瓜分。

  他说:“冯宏总归是老江湖,还是叫延姐留个心眼。——我没有任何轻视延姐的意思,延姐把蚌精撬开口,多厉害的事呀!就是单纯提个醒。”

  庞姣姣又想用冰激凌刮他脸颊,可惜手边没有。她笑道:“你求生欲还挺强的。”

  路弘磊也笑着,“呔”一声,示意尤晏那边,说:“前车之辙,后车之鉴。”

  庞姣姣说:“你倒是哪天也把车开起来啊。”

  路弘磊说:“我昨晚不报名学车了吗?驾校不收我。”

  庞姣姣揶揄一笑,掏出手机说帮冯师延看可以改签的航班。

  冯师延估算即将到手(手续还需要一定工作日完成)的股权和不动产价值,八位数起跳。

  计算器上的一串数字长得像固话,冯师延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说不定她可能把它变成400服务电话,十位数的。

  冯师延在相关合同上签下名字,也正式成为冯宏阵营成员,被允许探访其他成员——那对神秘的母子。

  等待手续办通,冯师延重新飞回G市,带了点礼物独自前往,包括几件宝宝衣服和玩具。冯宏特别自豪说是个大胖小子,衣服得买大一点的。庞姣姣听了冯师延转述,在视频里吐吐舌头,说胖子唧唧小。

  冯师延之后跟庞姣姣或尤晏提起这个半路弟弟,都叫胖子,忘记他有一个可以继承香火的名字:冯继荣。

  地点在一个物业管理严格的小区,冯宏狡兔三窟,只是租住在此,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搬家。也许冯师延走后,她们立刻要挪一趟窝。

  冯宏应该跟胖子妈妈打过招呼,胖子妈妈和保姆对她来访没有表现太大戒备。

  冯宏说胖子妈妈只比她小一岁,大专毕业就来了他公司做前台。

  冯师延是冯宏第一个可以分享“老来得子”喜悦的家人,他叨叨哔哔了许多。

  胖子妈妈产后身材没恢复,浮肿而缺乏精神,但美相犹存,是那种毫无攻击力、娇弱的美。

  冯师延不得不承认冯宏眼光毒辣,知道怎样的女人适合自己,江书慧有美貌有家世,没能力没野心,他正好利用上位;眼前这个更是容易控制的小绵羊,可以给他生育儿子。而师琴就不一样,当年跟他为女儿的冠姓权争得面红耳赤,所以冯宏领她来G市的条件是跟他姓,不然只能去福利院。

  胖子的存在是个秘密,冯宏把秘密锁在百来平米的空间里,不许胖子妈妈跟旧友亲属有来往。

  冯师延是她碰见的第一个外人,虽然是冯宏的女儿,同性表现出的友善很容易让人降低心理防卫,何况她还有一腔心事急于倾诉。

  冯师延把颠三倒四、重复性高的内容提炼出来,知道这又是一个典型重男轻女家庭出来的女人,游离在家庭边缘,不受父母重视,勉强读完大专不得不放弃专升本,出来工作给弟弟挣聘礼。缺乏关爱,缺乏自信,轻易给冯宏的花言巧语与金钱迷惑。

  冯师延不忍心明说,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冯宏只看中她的生育能力。

  聊天到一半,胖子哭醒,保姆哄一会没哄好,抱进来说饿了。

  胖子妈妈撩衣奶娃,冯师延起身出阳台张望,约莫二十分钟后,胖子吃饱了,她才回去。

  冯师延用冯宏女儿的身份,让保姆出去透透气,这里有她在就好。保姆虽然犹疑,到底不敢违抗雇主女儿的意思。

  胖子妈妈问要不要抱一抱小孩,百天小孩骨头硬朗许多,可以自己抬头,不用托着脖子了。

  冯师延盯着这团酷似冯宏的肉球,肥肉的褶皱可以藏蚊子,稍微压一压似乎可以挤出油,她实在不想下手。

  “不用了,我不喜欢小孩。”胖子妈妈神色微妙,犹豫道:“哪有女人不喜欢小孩的呢,以后都是要当妈的人……”

  冯师延笑道:“这不就有一个了吗。”

  “……”

  “不仅我不喜欢,我的朋友们也不喜欢。我们以后也不打算当妈妈。”

  年轻的女人在冯师延身上看到她朦朦胧胧希冀的可能性,犹犹豫豫接近。

  她转头随意逗玩躺在摇篮里的胖子,声音发颤:“可是你们不一样啊,你们家境那么好,不像我一样什么也没有。”

  冯师延说:“冯宏把财产都转移到我名下,如果我不给你,你的确可能什么也没有。”

  年轻女人手停顿片刻,似乎也觉得自己愚不可恕,一时没有接话。

  冯师延问她:“我就问你一句,你真心回答我,你真的喜欢当妈妈吗?”

  女人忽然崩溃抽噎,话语和眼泪一样断断续续。

  冯宏坚持母乳喂养更健康,她百天以来没睡过完整觉,喂母乳子宫抽疼,母乳不足焦急,一身难以掩饰的奶-骚味,身材走形带来的身心油腻感,听见孩子哭就想一了百了的抑郁,孩子离开视线就幻听到哭声的焦虑,以及,作为“小三”的羞耻与前途未卜。

  “这一切都是男人的错,你却承受了那么多。”

  冯师延默默听完,没有安慰太多,只给她一个红包,说:“孩子更像冯宏绑住你的一个人质,如果我是你,我就把他留下,自己一个人有多远走多远。”

  年轻女人泪眼愕然。

  “哪有妈妈放得下自己孩子的,孩子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冯师延说:“那只是社会让你觉得如此而已,大环境鼓吹母性的可贵,是为了让女人背上包袱,失去战斗能力,无法与男人抗衡。不然为什么不经常听说‘父性’这个词?不要总听别人怎么说,想想自己心里怎么说。”

  冯师延估摸保姆差不多要回来,再呆下去嫌疑过大,站起来最后道:

  “放心吧,健康的男孩子在哪个家庭待遇都不会太差,冯宏也断然不会让他的宝贝儿子吃苦,至于儿子的妈妈……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当年差点想把我丢福利院。他对亲生女儿尚能这样,你奢望他会善待一个跟他没血缘关系的女人?

  “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联系我。”

  冯师延说完,起身离开,准备赴下一场约。

  年轻女人久久才回过神,耳边只有小孩无意识的、苍蝇般的嗯嗯啊啊。

  她忽然想起红包,打开一看,抽出了一张名片。

  冯师延调整心神,两点多的咖啡店过了午饭高峰,又没到下午茶时间,略显清冷。

  冯师延坐在靠窗的角落,手机上和江笑雯的窗口只有一句她落地后发出的消息。

  「明天下午两点在XX咖啡店等你,我有你们感兴趣的东西。过期不候。」

  冯师延翻着一本专业书,没有午休,有点困,掩嘴打个哈欠的瞬间,高跟鞋噔噔噔来到耳边。

  冯师延别好书签盖上书,让服务员重新拿菜单过来。

  江笑雯随便叫一杯清茶。

  冯师延多年跟保姆住的唯一优势,就是跟这位阿姨保持良好密切关系,所以她知道江笑雯最近回到G市“救火”。

  江笑雯似不愿浪费时间,开门见山:“你知道那小三住哪里?”

  冯师延几不可闻轻叹一声,为她抓不住重点而失望。

  “我刚从她那里回来,但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江笑雯环着手臂,挑起唇角讽刺一笑。

  “狼狈为奸。”

  冯师延说:“你应该知道了,爸爸把公司股权都‘赠与’我了。”江笑雯吊起眼梢,瞪她道:“你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

  冯师延说:“我可以把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江笑雯神色有所松动,但大体保持戒备,不信天上掉馅饼。

  冯师延说:“折价。”

  果然。

  江笑雯冷笑。

  “你凭什么以为我对这个感兴趣?”

  冯师延说:“你当然可以不感兴趣,但有其他小股东想溢价购买我手里的股权,我倒挺感兴趣的。”

  江笑雯双手悄悄在身侧握成拳。

  “你想威胁我?”

  冯师延仍不疾不徐,“大鱼不会威胁虾米,大鱼只会吃掉虾米。我现在手中股权如果转让出去,其他小股东变成大股东,谁威胁谁我就管不了了。”

  说罢,冯师延扫码付钱,拎包起身。

  “我六点的飞机,现在要去机场,你们考虑好再联系我,如果我还没转让出去的话——”准备抬步时,停了一下,“不过说真的,溢价确实很让人心动。”

  冯师延两地飞,办完事回到L市已经十二月初,又可以开始期待和尤晏元旦相聚。

  他已经计划好,今年跟去年一样,元旦和小年夜都来她这里。

  冯师延只说好。

  她从来不干涉他的决定,不会觉得过年抛弃家人来陪异地女朋友不合礼数什么的,家人是他的,决定也是他的,他后果自负。

  不过有从小支持他的奶奶在,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后果”,顶多尤立人和尤琼瑛多啰嗦几句。

  相应地,冯师延也没告诉他到G市的具体事务,包括上次十一说服冯宏将股权给她。冯师延习惯多做事,少废话,等事成或者差不多时才告知他一声,上次决定创业是这样,这两次来G市也是这样。

  她想和他分享喜悦,暂时不想分担忧虑。

  尤晏在元旦前两天过来,说要举个牌子等姐姐来接。

  冯师延问他牌子上写什么,尤晏说秘密。

  冯师延特意去机场等他的“秘密”。

  冬天/衣服厚重,许多人系了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冯师延估摸尤晏又要偷袭,盯紧出来的高个头。

  不一会,果然捕捉到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他不但系围巾,还戴黑色口罩,跟刘海夹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冯师延朝他招手。

  尤晏这回没偷袭,停了一下,忽然开锁手中iPad,顶到头上双手扶稳,像头顶比心比出一块i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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