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第五十五章闻得旧事
沐宛宛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及猜测写好封进画本里头交给落霞送出去而后看了眼外头故意微微扬声道：
“落霞，这别庄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总是看画本子也怪没趣的。正好也邀上四娘子五娘子一块去。”
“娘子这一问可难住婢子了。”落霞知机地也做出一副为难状跟着稍稍提声回话“婢子从未来过庄上还真不知道庄上有什么去处，不过落月落云她们跟着老夫人来过几次，想必会知道。不如婢子去问问？”
沐宛宛装作想了想，才答应道：“何必那么麻烦，直接让她们进来回话便是。”
果然，还不等落霞出去喊人，性子比较活泼、憋不住话的落月就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似是邀功般抢着说道：
“婢子知道！庄子后头有一处温汤六娘子可以和四娘子五娘子去那泡温汤、荡秋千若是天色更好些，还能放纸鸢、逛逛庄子附近的几个园子……”
察觉到落云不赞同地扯了扯自己衣袖落月才发现沐宛宛正笑着看向她，声音不由渐渐变小了：“婢子知错了，不该擅自闯进娘子的房内还请六娘子责罚。”
“我本就打算让落霞去喊你们进来回话了不妨事。再说你提议得很好就算是功过相抵罢，下次切莫这般莽撞就是在我面前如此不打紧，若是冲撞了其他娘子就不好了。”沐宛宛本就是有意引她们主动开口然后进屋来，自然不会罚她，但是表面上的话还是得说的。不然反而可能招来落云的怀疑。
落云落月还有之前真正的落霞，都是老夫人点了送到她身边伺候的。不过落霞不是家生子据明家五郎“无意间”所说，是明老夫人为了让她不觉得不自在，特地替她从府外另外挑的人，然后又另选了两个她身边伺候的得用女婢，免得旁人看轻了她。
但是沐宛宛知道，落霞在被人牙子送进明家时就已经换成了延成帝送进来的人而落月落云，一个活泼性子急，年纪又小，让人看着就觉得讨喜，丝毫生不出防备另一个性情温顺，行事老成规矩又体贴周到。
若不是她是被迫来的明家，又已经知道明家对她另有目的，这两个女婢就是安插到自己身边，名为看重实作监视的话，说不定还真会将她们当作可靠之人时日一长，难免会泄露出点自己的秘密。
那可就糟了。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打算好要配合明老夫人他们的安排亲近明家，愿意听明老夫人的安排行事，那么自然不能跟先前一样疏离落月落云。可是态度变得太快也会让人生疑，所以眼下就是最好的态度转变的机会。
“你说的温汤，是在何处？离别庄这可近？”沐宛宛想了不少，但其实也不过是一瞬，她继续笑眯眯地向落月追问道，瞧着对那温汤秋千之类的很感兴趣。
落月本就是特意将别庄附近的有趣去处记起来，准备拿这些讨好这个待她们不是很亲近的六娘子的这会见六娘子愿意听，而且看上去是真的打算去，自然很是高兴，赶紧回话说：“就在咱们别庄后头，从偏门出去就是了，不远的。你若是邀四娘子五娘子同去，她们想必会很高兴的。那里可不是寻常能去……”
“六娘子就是太好说话了，落月她就是自己想去顽，才总是这般怂恿您去温汤那。庄子后头确是有一处温汤，但是因为那里正好与其他人家的庄子相邻，怕会有不长眼的惊扰了娘子们。以往老夫人也是不许郎君娘子们去那处的。”
落云神情有些不赞许地看了眼落月，打断她的话，“您若是真想去，不如让婢子去找个庄上的佃户来问问那边几个别庄的情况。确保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后，您若还是想邀四娘子五娘子一道去，婢子再做安排。”
听她这么说，沐宛宛思忖了会，便笑着点头道：“你提醒得不错。果真不愧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寻人来问问吧若是可行，我还是想请四娘子五娘子一块去赏玩的。毕竟难得出来了，总待在这庄子里也有些闷。”
“是，婢子这就去办。”落云回话后就想拉着落月出去，但是落月却还想留在这。难得六娘子愿意对她们有亲近之意，这会不留下来陪着六娘子说话逗闷，日后就更不可能得六娘子亲近了。
老夫人可是交代过了的。刚才落云那般借自己来表功，可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么。她在六娘子面前露了脸就想把自己拉开，不就是担心自己趁机取代她得脸？哼，自己才不会那么傻！
如此想着，落月索性装作没看见地“无意间”躲开了落云伸过来拉她的手，继续凑在六娘子跟前说话凑趣。
落云见状，心知方才那般定是让落月生出误会了，暗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想着晚些再同她解释，便干脆自己一个人出了屋。
她二人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自然是被沐宛宛发现了，她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下，没有点破，只当做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问着落月那温汤附近的情况：“方才落云说，那处温汤恰好与其他几家的庄子相邻。是哪几家？难不成说的是与咱们明家并称京中四世家的那几家？”
“六娘子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不过还不单单如此。”落月笑着，不过在接着说的时候，神情却几不可见地变得慎重了两分，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说，“据说此处庄子，还是当初老夫人亲自开口买下的。原本是连带着其他几处一并买下来的但是不知什么缘故，谢家抢先买下了另一处庄子和田地，还向王家、陈家递了消息。老夫人想着不好计较，最好明家才只买下了这一处庄子。”
看起来明谢两家的矛盾那时候就能看得出了啊。沐宛宛想着，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那照你这般说，温汤那处我们可还能去得？难怪落云不赞同，原来那温汤还有可能是别家的，那倒是可……”惜了。
“这个娘子不必担心！”落月赶忙解释道，“庄子后头的温汤自然是属于明家的，这可是老夫人亲口说过的！不然婢子也不敢提议让您和四娘子五娘子去那赏玩……”
在沐宛宛依旧笑眯眯的眼光中，她不由得低下头，解释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小。
看她低头就要行礼认错，沐宛宛拉住她，对一旁的落霞使了个眼色落霞便上前拉着她：“好了，六娘子压根没有怪你。你的提议多好，之前娘子问我，我都没什么主意。而且你不都说了吗，那温汤是明家名下的，犯不着怕其他的。”
“落霞说的是。落月你快不必解释了，快跟我继续说说，除了那温汤，别的好玩的去处呢？还有，谢家他们以往来过庄上吗？你们伺候老夫人来这里的时候，可曾碰见过？”沐宛宛顺着落霞的话接着宽落月的心，然后接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对别庄的事有极大的兴趣。
大概是这一串的话让落月有点反应不过，她这次回答时态度不由没之前那般慎重，就不小心说多了几句：
“以往老夫人也曾在别庄设宴招待过宾客，谢家王家自然也是来了的。之前曾听白姑姑说起，几年前……大概是十五年前，明家还有王谢几家都还时常到这里赏玩宴客，偶尔咱们明家和另几家也时有来往不过不知怎的就冷清下来。最近几年王谢几家都不曾来过这里的别庄了多是让庄上的管事人打理着而已。”
十五年前？
沐宛宛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正要细想，又听见打开了话匣子的落月压低声音道：“婢子听说，是十五年前在这几家的庄子上……出了丑事，所以他们才不愿意再来此处的。老夫人也是近三年才开始偶尔来别庄住几日散心的。不知会不会是跟之前那位有关……”
那位？是指前朝的那位废帝？沐宛宛听说过不少那位的荒唐事迹，但是几个世家的庄子上出的丑事，怎么就和那位废帝有关了？倒不是她不信，而是有种直觉十五年前出的事，应该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很重要的关系。
今日打听到的也够自己仔细想一想了，再者，怕继续问下去会惹人生疑，沐宛宛便又随口问起其他的话，转移了话题。她与落月两人一问一答，落霞在一旁也不时插几句嘴，倒是没多会就成了一副主仆关系甚好的模样。
落云回来见到这般情形，看了看六娘子还有落月的神色，不像是有异，虽心中存疑，但还是没有表露出半点情绪只将自己带来的庄上管事家的还有一个佃户家的妇人领到沐宛宛跟前。二人看上去有些许拘谨，行了礼就站到一旁低着头不敢往上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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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宛宛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及猜测写好封进画本里头交给落霞送出去而后看了眼外头故意微微扬声道：
“落霞，这别庄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总是看画本子也怪没趣的。正好也邀上四娘子五娘子一块去。”
“娘子这一问可难住婢子了。”落霞知机地也做出一副为难状跟着稍稍提声回话“婢子从未来过庄上还真不知道庄上有什么去处，不过落月落云她们跟着老夫人来过几次，想必会知道。不如婢子去问问？”
沐宛宛装作想了想，才答应道：“何必那么麻烦，直接让她们进来回话便是。”
果然，还不等落霞出去喊人，性子比较活泼、憋不住话的落月就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似是邀功般抢着说道：
“婢子知道！庄子后头有一处温汤六娘子可以和四娘子五娘子去那泡温汤、荡秋千若是天色更好些，还能放纸鸢、逛逛庄子附近的几个园子……”
察觉到落云不赞同地扯了扯自己衣袖落月才发现沐宛宛正笑着看向她，声音不由渐渐变小了：“婢子知错了，不该擅自闯进娘子的房内还请六娘子责罚。”
“我本就打算让落霞去喊你们进来回话了不妨事。再说你提议得很好就算是功过相抵罢，下次切莫这般莽撞就是在我面前如此不打紧，若是冲撞了其他娘子就不好了。”沐宛宛本就是有意引她们主动开口然后进屋来，自然不会罚她，但是表面上的话还是得说的。不然反而可能招来落云的怀疑。
落云落月还有之前真正的落霞，都是老夫人点了送到她身边伺候的。不过落霞不是家生子据明家五郎“无意间”所说，是明老夫人为了让她不觉得不自在，特地替她从府外另外挑的人，然后又另选了两个她身边伺候的得用女婢，免得旁人看轻了她。
但是沐宛宛知道，落霞在被人牙子送进明家时就已经换成了延成帝送进来的人而落月落云，一个活泼性子急，年纪又小，让人看着就觉得讨喜，丝毫生不出防备另一个性情温顺，行事老成规矩又体贴周到。
若不是她是被迫来的明家，又已经知道明家对她另有目的，这两个女婢就是安插到自己身边，名为看重实作监视的话，说不定还真会将她们当作可靠之人时日一长，难免会泄露出点自己的秘密。
那可就糟了。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打算好要配合明老夫人他们的安排亲近明家，愿意听明老夫人的安排行事，那么自然不能跟先前一样疏离落月落云。可是态度变得太快也会让人生疑，所以眼下就是最好的态度转变的机会。
“你说的温汤，是在何处？离别庄这可近？”沐宛宛想了不少，但其实也不过是一瞬，她继续笑眯眯地向落月追问道，瞧着对那温汤秋千之类的很感兴趣。
落月本就是特意将别庄附近的有趣去处记起来，准备拿这些讨好这个待她们不是很亲近的六娘子的这会见六娘子愿意听，而且看上去是真的打算去，自然很是高兴，赶紧回话说：“就在咱们别庄后头，从偏门出去就是了，不远的。你若是邀四娘子五娘子同去，她们想必会很高兴的。那里可不是寻常能去……”
“六娘子就是太好说话了，落月她就是自己想去顽，才总是这般怂恿您去温汤那。庄子后头确是有一处温汤，但是因为那里正好与其他人家的庄子相邻，怕会有不长眼的惊扰了娘子们。以往老夫人也是不许郎君娘子们去那处的。”
落云神情有些不赞许地看了眼落月，打断她的话，“您若是真想去，不如让婢子去找个庄上的佃户来问问那边几个别庄的情况。确保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后，您若还是想邀四娘子五娘子一道去，婢子再做安排。”
听她这么说，沐宛宛思忖了会，便笑着点头道：“你提醒得不错。果真不愧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寻人来问问吧若是可行，我还是想请四娘子五娘子一块去赏玩的。毕竟难得出来了，总待在这庄子里也有些闷。”
“是，婢子这就去办。”落云回话后就想拉着落月出去，但是落月却还想留在这。难得六娘子愿意对她们有亲近之意，这会不留下来陪着六娘子说话逗闷，日后就更不可能得六娘子亲近了。
老夫人可是交代过了的。刚才落云那般借自己来表功，可不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么。她在六娘子面前露了脸就想把自己拉开，不就是担心自己趁机取代她得脸？哼，自己才不会那么傻！
如此想着，落月索性装作没看见地“无意间”躲开了落云伸过来拉她的手，继续凑在六娘子跟前说话凑趣。
落云见状，心知方才那般定是让落月生出误会了，暗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想着晚些再同她解释，便干脆自己一个人出了屋。
她二人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自然是被沐宛宛发现了，她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下，没有点破，只当做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问着落月那温汤附近的情况：“方才落云说，那处温汤恰好与其他几家的庄子相邻。是哪几家？难不成说的是与咱们明家并称京中四世家的那几家？”
“六娘子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了。不过还不单单如此。”落月笑着，不过在接着说的时候，神情却几不可见地变得慎重了两分，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说，“据说此处庄子，还是当初老夫人亲自开口买下的。原本是连带着其他几处一并买下来的但是不知什么缘故，谢家抢先买下了另一处庄子和田地，还向王家、陈家递了消息。老夫人想着不好计较，最好明家才只买下了这一处庄子。”
看起来明谢两家的矛盾那时候就能看得出了啊。沐宛宛想着，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那照你这般说，温汤那处我们可还能去得？难怪落云不赞同，原来那温汤还有可能是别家的，那倒是可……”惜了。
“这个娘子不必担心！”落月赶忙解释道，“庄子后头的温汤自然是属于明家的，这可是老夫人亲口说过的！不然婢子也不敢提议让您和四娘子五娘子去那赏玩……”
在沐宛宛依旧笑眯眯的眼光中，她不由得低下头，解释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小。
看她低头就要行礼认错，沐宛宛拉住她，对一旁的落霞使了个眼色落霞便上前拉着她：“好了，六娘子压根没有怪你。你的提议多好，之前娘子问我，我都没什么主意。而且你不都说了吗，那温汤是明家名下的，犯不着怕其他的。”
“落霞说的是。落月你快不必解释了，快跟我继续说说，除了那温汤，别的好玩的去处呢？还有，谢家他们以往来过庄上吗？你们伺候老夫人来这里的时候，可曾碰见过？”沐宛宛顺着落霞的话接着宽落月的心，然后接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对别庄的事有极大的兴趣。
大概是这一串的话让落月有点反应不过，她这次回答时态度不由没之前那般慎重，就不小心说多了几句：
“以往老夫人也曾在别庄设宴招待过宾客，谢家王家自然也是来了的。之前曾听白姑姑说起，几年前……大概是十五年前，明家还有王谢几家都还时常到这里赏玩宴客，偶尔咱们明家和另几家也时有来往不过不知怎的就冷清下来。最近几年王谢几家都不曾来过这里的别庄了多是让庄上的管事人打理着而已。”
十五年前？
沐宛宛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正要细想，又听见打开了话匣子的落月压低声音道：“婢子听说，是十五年前在这几家的庄子上……出了丑事，所以他们才不愿意再来此处的。老夫人也是近三年才开始偶尔来别庄住几日散心的。不知会不会是跟之前那位有关……”
那位？是指前朝的那位废帝？沐宛宛听说过不少那位的荒唐事迹，但是几个世家的庄子上出的丑事，怎么就和那位废帝有关了？倒不是她不信，而是有种直觉十五年前出的事，应该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很重要的关系。
今日打听到的也够自己仔细想一想了，再者，怕继续问下去会惹人生疑，沐宛宛便又随口问起其他的话，转移了话题。她与落月两人一问一答，落霞在一旁也不时插几句嘴，倒是没多会就成了一副主仆关系甚好的模样。
落云回来见到这般情形，看了看六娘子还有落月的神色，不像是有异，虽心中存疑，但还是没有表露出半点情绪只将自己带来的庄上管事家的还有一个佃户家的妇人领到沐宛宛跟前。二人看上去有些许拘谨，行了礼就站到一旁低着头不敢往上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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