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家(小修)_暖化病娇失败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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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家(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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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上的木板被晒得发烫。

  云筝全身湿透坐于地上,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处。

  她的手被人狠狠抓着,如被一把铁钳禁锢住了脆弱的骨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折断。

  云筝尝试着用手掰开,却在指尖刚刚碰到对方那一刻,体会到了蚀骨的疼痛。

  殷白岐用了狠劲一般,更加用力了。

  他双目紧闭,似已昏死过去,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诡笑,整张脸只剩惨白之色,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唯独一只手背上青筋暴起。

  仿佛将余生之力都倾尽于此。

  他尤还记得,一定要抓住,抓住那颗

  那颗太阳。

  “你他妈”

  云逸风浑身湿透,刚从水里出来便看到这番景象,当真恨不得一剑刺穿他。

  他自看到云筝下水时就动了怒,又急又气跳下去救人,不想刚上岸就看到了殷白岐这个狗奴才,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

  此等靠脸吃饭的贱男,竟还要个女儿家来救。

  真他娘的是个废物。

  他三步两步跑过去,狠狠拎起殷白岐的衣襟,同时扬手就是一掌。

  咔嚓

  云筝只听到这么一声,转头看去,殷白岐死命掐住她的那只手,已然软绵绵地塌了下去。

  断,断了

  不会吧,未来皇帝指点江山的一只手就这么断了

  云筝脑子一懵,凭着本能站起来,本想将云逸风推开,不想对方刚好欠了下身,她手来不及收回,一巴掌就拂了上去。

  好大一个耳光。

  还挺重。

  这一巴掌下去,旁边几人霎时噤声,探着脑袋看去。

  只见云逸风眼角通红,气得嘴都歪了,不一会儿,两行热泪就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你打我”

  为了个贱奴,打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筝,暴躁之下满是不甘和委屈,不等她回答,忽然两眼一瞪,嘴里大喝一声,似猛兽暴怒。

  他拿起把弯刀,转而就朝她冲来。

  云筝看得清楚,这次云逸风下了狠手,竟是直直对着殷白岐的心口刺去。

  就那么短短一瞬间,她就算扑上去,恐怕也来不及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咻地一声响过。

  一只短箭射了过来。

  云逸风手里的弯刀一偏,插进了木板里。

  云筝连忙将殷白岐护在身后,抬头望去,是个手持黑弓的翩翩公子。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又是这样一般俊美的男子

  云筝心下一紧,妈呀,不会是大变态吧。

  她吓得不经意地退了半步,手堪堪撑着少年的肩,忽而感觉手背处瘙痒起来。

  殷白岐好像在动。

  云筝连忙回头,少年腰上的牛皮袋里,爬出好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虫。

  其中一只,正爬在云筝手背。

  似若无意地,轻轻刺了一下。

  云筝手背上立刻多了点点猩红。

  靠

  还让不让人活了,云筝费力往后一甩,黑虫在空中划起一条抛物线,很快掉进了湖里。

  她颤抖着看向殷白岐。

  她刚刚,被虫咬了

  艹,不是晕了吗,怎么还把虫子放出来了

  她不会变成二管家那样吧

  回忆起二管家那张脸,云筝越想越奔溃,进而发起痴来,就连身后有人接连叫了她四五声都完全没有反应。

  不会真是天要亡她吧。

  “姑娘,云家姑娘”

  左肩被轻轻推了一下后,云筝才些许回过些神。

  叫她的人是方才那位年轻公子,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雕弓,看向云筝时,眼神透出友善。

  “二姑娘恐是受了惊,需得请大夫来瞧瞧。”

  说完,他转而吩咐身边一个长相灵巧的姑娘道“去把华大夫请来。”

  云筝一个激灵,终是清醒了几分,指着殷白岐连连道“救他,先救他。”

  殷白岐要是完了,那她手不就废了吗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姑娘莫急,”那位俊俏公子安慰她一声,连忙吩咐人道,“还不先把人抬进去。”

  云逸风看了眼他手上的弓,很是不服气,“祝大哥为何拦我,这个狗奴才就该死了才好。”

  闻言,云筝倒是转身看了眼。

  既然被称作祝大哥,那就不是大变态了。

  可他是谁

  一旁的云逸风见没人理他,又生生被四五个人同时拉住,更生气了,拼死抬起一只脚,冲着殷白岐狠狠踢了过去。

  这一脚下去,刚被扶起的殷白岐整个人一倒,重重的落在木板上。

  绑

  后脑磕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殷白岐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分,不知是不是被撞后太过疼痛,他反而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云筝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云筝这下火气也上来了,她狠狠瞪了云逸风一眼,真不怪殷白岐以后报复云家,这简直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吧。

  凭什么,能这般作贱人

  云筝此刻当真想给他一巴掌。

  “我无事。”

  身后传来一道低弱的声音。

  云筝愣了下,回头看向少年。

  没听错吧。

  殷白岐在同自己解释

  殷白岐这会也说不清是在看着云筝,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神情恍惚,但语气中用了十足十的恳切。

  “带,带我回家。”

  说完,却又是晕了过去。

  回家

  云筝又是一顿。

  回云府

  殷白岐心里,竟把云府当做家了吗

  她有些凄哀地望着少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得僵硬地吐出一个字。

  “好。”

  也不知殷白岐听没听到。

  待人将殷白岐扶起后,云筝仍有几分恍然。

  殷白岐,为何会把云府当成家

  这根本不是殷白岐会做的事啊。

  殷白岐这一生,不论身在何处,似乎都没有家这个概念。

  他无家无妻,无子无女,将皇位传给阿梨后,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他如何会把欺压折磨他的云府当成家

  云筝心下惆怅,少年好像并不像她所了解那般简单,但此时她也不好再多想,毕竟殷白岐的命是最要紧的,自己还指望着他解毒呢。

  她跟着几人一同入了国公府,大夫和几个丫鬟早已守在正堂外,齐齐将几人带到客房,又费了些功夫替殷白岐看过伤势,才赶来同主子禀报。

  “回少卿,这位少年郎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后脑被撞出一个血包,恐怕得过几个时辰后才能醒了。”

  听了大夫的话,云筝这才稍稍放心,看向那位祝公子。

  少卿

  云筝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书里在介绍大变态时顺带提起过,国公府家里有个备受世人青睐的大公子,名叫祝铭,曾为鸿胪寺少卿。

  因自幼带有顽疾,年仅二十三岁时就暴毙身亡。

  但云筝知道,他其实是被大变态亲手毒害的。

  想到这,云筝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同情,看长相也算是当代小鲜肉一枚,不想竟是个炮灰。

  那大变态又在哪儿呢

  云筝扫了一眼,按书中所述,大变态酷喜青衫,可此屋里的男子未曾有一人身着青色长衫,她轻咳一声问,“听闻少卿还有个弟弟”

  祝铭显然愣了下,很快温声道,“应淮弟弟去杭城祖家吊唁去了,恐要半月后才能回来。”

  “哦,”云筝点点头。

  “那太好了。”

  还好没见着,否则殷白岐在这就更难办了。

  “姑娘说什么”祝铭眼里尽是奇怪,有些怀疑自己耳背了。

  哪有人去吊唁,却说成好事的

  云筝尬了下。

  靠,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一时语塞,只得强行解释“我的意思的,好生节哀才是。”

  祝铭狐疑地盯着她,过了好几秒,竟是笑了笑,只道“云姑娘可需换身衣衫。”

  云筝连连摇头,她虽不想穿着湿衣服,但更不愿意在大变态家换衣衫,这样来回一番,岂不是又要欠下人情。

  她可不想再和国公府有任何牵扯。

  细问过大夫一番后,得知殷白岐的伤势已无大碍,云筝便准备将人带回云府。

  不料一直未出声的云逸风刷一下站起来,怒道“想都别想,我已经将他送给国公府了,还”

  还换了你最喜欢的那盆红珊瑚。

  但此话少年现在可说不出口,他还生着气呢。

  云筝看都不看他,指挥几个家丁将殷白岐背起,又对祝铭谢过一番,走至门口时才道“你是还想挨巴掌不成”

  她正对大门,语气严厉“云逸风,你日后若是再敢动他分毫,就永远别叫我阿姊。”

  说完径直就和几个家丁出了门。

  她还得赶回家呢。

  既然人讨回来了,就该好好解决掉自己院里的麻烦了。

  云筝回到云府时,已接近戌时。

  因着车里有个病患,车夫驶得极慢,这一路倒是没怎么颠簸,只是下了马车时,天色已朦朦胧胧暗下来。

  院里几个丫鬟见她一进门就满身水渍,皆是忙前忙后的招呼起来。云筝也不多说,只吩咐她们将备好的郎中叫过来。

  她回房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同郎中细细叮嘱了几句,让他好生照看着殷白岐,又唤了几个丫鬟在旁守着,这才闲庭阔步地回了院里。

  刚回正屋坐于紫檀椅上,恰好看见青兰进门递茶,便唤了声“青兰。”

  青兰忙上前道“小姐,这是老祖宗送来的西湖龙井,清甜着呢,小姐尝尝”

  云筝目不斜视,只道“跪下。”

  她声音轻飘飘的,听上去没什么感情,青兰扫了眼正屋,见没什么人,不禁疑道“小姐”

  小姐这是在叫自己

  云筝指了指院中央,不耐道“就跪那。”

  当真是自己

  青兰一下僵住,呆愣了半晌,见云筝脸色慢慢冷下来,方才慢吞吞挪到院里跪了下来。

  丫鬟们忙活了一天,这会大都聚在院里闲聊,见她突然跪下来,不由纷纷看向屋内。

  只听二小姐口气严厉,眼里尽是不屑。

  “自己说,你今儿做了什么。”

  青兰因早间那会受了气,刚才正准备同她讨个说法,不想小姐一回来竟又要罚她。

  她憋着好大一口气,直言道“奴婢不知,请小姐明示。”

  “你会不知”云筝凉凉地看她一眼,“那你先说说,我屋里的首饰都去哪了”

  她午时就觉得不对劲,原身再不爱打扮,又怎会连一点珠钗都没有。

  不说远的,就是老爷太太,姐姐妹妹也总要送一些的吧。

  等她再一思索,注意到青兰这个大丫鬟倒是穿金戴银的,当时就留了心,只需悄悄命人细察便可。

  不想还当真查出些东西来。

  青兰隐隐皱眉。

  小姐自幼不喜欢这些珠钗首饰,从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强迫自己定下心,辩道“青兰知小姐不喜这些玩意,都替小姐收拾好了,这都是小姐自己吩咐过的啊。”

  我吩咐

  云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偷就偷了,还要赖到别人身上不成

  我吩咐你收拾到了自己房里了

  我吩咐你将它们换成地契了

  云筝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看来还得用上宫斗剧里那一套了。

  她拨弄着指甲走到青兰面前“照你这么说,我吩咐青兰姐姐将眼珠子挖出来,青兰姐姐也会照做了”

  “那是先挖左眼呢,还是右眼呀”

  青兰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脚一下就软了。

  小姐当真要挖眼睛

  众人更是一阵胆寒,二小姐说要挖眼睛,那就是不见血不会停手的事了。

  丫鬟们顿时热闹也不敢看了,正准备悄悄溜走,偏偏这时云筝又喊了一声。

  “都别走,好生看着。”

  这种大戏怎么能没有观众

  丫鬟们正疑惑,转而看见几个家丁拿了一个大大的包袱,从丫鬟住着的里屋里走出来。

  包裹铺开,一堆儿的金银首饰,连带几张地契全散了出来。

  丫鬟们看得心惊,这得值多少钱啊

  几辈子都花不完吧。

  青兰顿时脸色煞白。

  铁证如山,她这会吓得不敢动弹,但好歹也算知晓小姐为人,既然她还有心思把东西拿出来,那就断不可能为了这点首饰同自己计较。

  小姐可向来看不上这些的。

  青兰定了定心,垂头哀求道“小姐明鉴,青兰也是一时糊涂,只换了两个镯子几支珠钗,都是小姐赏的呢。”

  “青兰自幼与小姐相伴,日后定还能为小姐解除忧虑的啊。”

  倒是说上自己的好处了。

  云筝歪着小脑袋看她,书里对她着墨不多,但原身做的那些坏事,明里暗里都是青兰提点的,可谓是一肚子坏水。

  她竟还好意思说出口。

  现下云筝也没心思再审,转身回了正屋。

  方才她在回程的路上,只随便套了云逸风几句话,便将青兰是如何同他密谈的一番话术摸得门儿清。

  原身有盆颇为喜爱的红珊瑚,在一场比箭时输给了侯府家的二小姐,后又被二小姐转赠给了国公府。

  青兰也未对他明说,只说那侯府二小姐是如何对殷阿九另眼相待,又说了国公府的小公子素来喜欢侯府二小姐。

  云逸风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出点门道来。

  把殷阿九送给国公府,既能将红珊瑚讨回来,又能顺带卖小公子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青兰这招借刀杀人,可着实是用的巧。

  就因今早绣花鞋一事记恨起殷白岐,竟能动起这般歪心思。

  心术不正,又惯会挑拨离间,欺负弱小。

  这人断是留不得了。

  云筝清清嗓子,喝令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我将青兰逐出云府,日后她所行之事,所施之恶,皆与云府无关。”

  此人心性不善,日后少不了在外面惹是生非,可不能给自己招来祸端。

  青兰又惊又恼,急道“小姐,小姐我知道错了,求小姐千万别赶我走,只要待在云府,让青兰做什么都成。”

  云家油水那么多,傻子才会就这么跑了。

  只要留在这,她日后有的是法子重新上位。

  青兰这话说得悲切,不想龌鹾心思却全写在了脸上。

  云筝隐隐流露出一丝厌恶,只怕这人心里早已把自己祖宗八代都骂了,当真是口蜜腹剑。

  只怕就算被赶出去,都不个省心的。

  今后少不了惹出什么乱子。

  云筝着实有些不放心,略一思索,渐渐有了主意。

  “来人,”

  她唤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道:

  “婢女青兰,窃主财物,是为不忠;

  挑拨是非,是为不正;

  惑主施恶,是为不善。

  此人不忠,不正,不善,已于贞年七月初二逐出云府。”

  她将纸张置于青兰面前,半点不客气道:

  “你日后若是安分守己,剩下被你藏着的银子我便追究了,可若被我听到你惹出半点欺压弱小之事,我必凭此证报官。”

  她今日定要将青兰压下一压,否则后患无穷。

  说罢,唤几个小厮上前,让青兰画押。

  青兰瞪着眼睛,嘴角早已咬出血痕。

  这话,真是小姐能说出来的

  小姐如今,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是如此狠得下心

  她盯着云筝,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小姐竟能如此不念旧情”

  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不信。

  “不念旧情”云筝眉头轻挑,“那我是不是该告诉三公子,他是如何被你当猴耍,你说,他若是晓得了,会把你怎么办。”

  本就没有旧情,留你一条命,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她有心让云逸风知道自己被一丫鬟利用了,怕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你以为你还能走得掉

  再说,我喝了一池子臭水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青兰咬牙切齿,偏生又辩不出一句话来,只恨恨地看着云筝。

  倒像是要扑上去咬人似的。

  一旁几个有眼力见的家丁一看形势不对,连忙将她拖了出去。

  云筝这才得了空。

  她微微松下一口气,半仰在椅子上歇了会。

  刚眯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徒然睁开眼,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直直朝门口看去。

  果然,一个丫鬟着急忙慌地跑来,刚进门就一脸苦相。

  “小姐,小姐不好了,殷阿九醒啦。”

  云筝一愣。

  心想醒了怎么了,醒了不挺好的吗,我还等着他给我解毒呢。

  丫鬟缩着脖子,说话断断续续,也不知在怕什么。

  “郎中说,说,殷阿九不太对劲。”

  云筝转头看她,小丫头又是一抖,吓得话也说不全乎了。

  云筝只好拍着她的肩安抚道“不打紧,你慢些说。”

  看把小妹妹吓的,难道那殷阿九还能提前当了皇帝不成。

  如何会吓成这样。

  小丫鬟年纪尚小,抖抖索索看了她一眼,小声道

  “回小姐,郎中说,说是那殷阿九,他”

  “他,他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点点,大概二三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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