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兄生婢死_绘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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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兄生婢死

  第64章兄生婢死

  常欢还在迟迟疑疑不知怎么接话,蓝兮已开口道:“好,那我们在楼下等韩公子。”说罢便牵起常欢下楼,忽略她前后转头的慌张。

  站在马车前,常欢苦脸:“师傅,萧倾城前几日与我说过这事,我当他不会来的,岂知…”

  蓝兮微微一笑,“有不妥么?来便来了,你为何一副忐忑模样?”

  常欢嘀咕:“我想你会不高兴的。”

  蓝兮笑着摇头:“傻丫头,又想到哪里去了?”

  常欢嗔他一眼,撇嘴道:“你先前不是还生过气么?见我与他单独说话,你就…你就…”

  “就怎样?”蓝兮笑容愈深。

  “就吃醋!”常欢一皱鼻子,大胆说出。

  “哈哈哈!”蓝兮大笑,伸手将她扯近了些,见她嘟嘴模样可爱,忍不住又掐了掐她的脸,“是啊,师傅做的这没有气度的事情,你预备记多久?”

  常欢点点他的鼻子,娇道:“记一辈子!”师傅心情好,她便也开了心,那人…要来她也拦不住,拦了反显小人之心。

  两人亲昵一幕全数撞进韩端眼中,他拎着包袱,在云楼入口处顿住脚步,身边往来客人擦了肩,碰了臂也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任眼底灼起烧痛,任嫉妒蔓延身心。直到常欢的眼睛终于看见了他,这才步下台阶,包袱甩到车上,冷道:“你们进厢,我赶车。”

  马急车快,师徒二人在车内没有动静,是在说悄悄话?还是有亲热举动,无声仿如一把尖刀扎在韩端心房,他宁可听到他们的说话笑闹,也不愿猜测这无声里的含义。皎月斜挂,清风许许,道边的林木,草间的虫蛙都在享受着夏夜的温柔,只有两匹马儿怎么也想不通,已用尽了全力奔跑,为何还有重鞭不断抽打在身。

  回院后,三人似乎都有些难言的尴尬,自然也无话可说,柳如风安置韩端,常欢便和蓝兮道了安回房睡去。

  一夜安稳平静,虫不鸣鸟不惊,只有明月才能知晓哪个窗口里的人彻夜未能成眠。

  又是大早,又是咚咚捶门声音,懒睡常欢还欲不理,就听蓝兮唤道:“欢儿!起身吧,医馆来了人,你哥醒了!”

  闪电般从床上一跃而起,常欢用从未有过的速度套上衣鞋,头不梳脸不洗,拉开门就往外冲,口中大叫:“走!”

  蓝兮一把抓了她侧身拥住:“欢儿!”语气带了嗔怒,“裙子还未系好。”

  “边走边系!”常欢莽得像头小牛犊,只想快些奔去四海医馆。

  果真是边走边系。医馆遣了马车来接,一路上蓝兮帮她理好衣裙,绾好发髻,还得听她罗嗦个不停:“好了好了,老天开眼了,我哥终于活过来了,今天第几日?”

  “第十日。”

  常欢感慨摇头:“你舅舅真是神医,言出必果,说十日治愈便得治愈,我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蓝兮瞥她一眼,道:“你带银子了么?”

  “呃?”常欢愕然。

  四海医馆内的学徒小厮们根本未看清来人模样,只觉眼前兰影一晃,一阵风就卷进了内室。进门先是一声撕心尖叫:“哥!”接着手脚并用,拨开挡路之人,直接卷到了床边,扑倒就笑:“呵呵,哥!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啊!”

  瘦骨嶙峋的手指轻轻抚上常欢面庞,游丝般微声道:“不…不要哭…哥还活着。”

  “呵呵,呵呵,我忍不住啊,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活不了了,你满脸是血…你没了脉跳,我以为我没有哥哥了,我以为我没有亲人了!”常欢嘶笑哀嚎,性情毕露,人前着实忍得太久,见了哥哥恨不得将这段时间所有的苦闷烦恼都发泄出来!那凄沧笑声伴着真情话语,使听者无不动容。

  谭傲醒了,尽管瘦得皮包骨头,尽管眼窝凹陷颜青唇白,尽管无力得只能举起手来,他终究是保住了性命。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常欢的脸,无神的眼中泛出了晶莹的泪光,星点闪烁在眼角,“哥…对不起你…没好好待你几日,又让你受累…对不起你…”

  常欢拼命摇头,双手握着哥哥的手,将脸紧紧贴上,笑声断断续续,喉咙如哽硬石。

  “咳咳!”身后粗声咳嗽,“好了,笑得让人心烦,小丫头过来!”

  常欢扭头看去,一排站了三人,师傅,庞大夫和蓝如意。蓝如意他仍是来时一身粗衣,胡子头发又蓬又乱,除却那双牛眼还算炯炯有神之外,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常欢吸吸鼻子,趴在谭傲耳朵上轻道:“你不要说话了,等身子养好再说,我去拜谢你的救命恩人。”

  谭傲微收了收下巴:“替我叩头。”

  常欢走去蓝如意身前,见他瞄着空处,也知他正看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真诚道:“多谢蓝神医,你的大恩大德,常欢一世难忘。”说着扑通跪倒,恭敬叩了三个头,每个都叩出重响。

  蓝如意斜眼看着她叩完头直起身,这才皱眉开口:“老夫说话作数,说十日将他救活未逾一日,现下人已活了,小丫头给我医银结了,我便要离京。”

  常欢还未接话,那庞大夫突然转身也撩袍跪下:“请蓝神医留下。”

  蓝如意眼睛又斜到了另一边:“你这是做甚?”

  “弟子想拜神医为师,将此医馆送与神医做礼。”庞大夫一把年纪,胡子比蓝如意白的还要多,竟口出拜师之言。

  “哼。”蓝如意不屑地歪了鼻子,“才不稀罕,老夫不收弟子,你莫妄想了,跟了我几日我都未赶你,你也偷学了不少,足够用到你闭眼的那一天了。”

  庞大夫被他噎了个无话可说,老脸羞得通红,颤巍巍爬起身又立到了一边。

  “怎么样啊,小丫头快结银子,莫耽误我功夫。”蓝如意不要京城最大的医馆,单单钻进这一千银里了。

  常欢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感激,听他开口索银,也不好说什么,伸手将荷包拿了出来,碎银一堆,往蓝如意手里一塞道:“我来得急,没带银票,这些您先花着,等我回头拿了银票再给您送来。”

  “什么?”蓝如意将碎银一扔,跳脚大吼起来,“不行!差人叫你你就该备好,不带银子来明显是想赖帐!”

  常欢为难:“不是想赖啊,确实走得急,我一会回去给您拿来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蓝如意爆跳如雷,“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一刻也不能耽搁了,赶日赶夜为了什么,就为了快快离开这个破地方,快快赶到千山去!你你你…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敢骗我,我现在就去废了你哥!”

  几人一道瞠目结舌,至于急成这样吗?蓝兮忙拦住他:“莫急,我这就回去取银子,您老再等一会。”

  “不等!我不等!”蓝如意状似发疯,脑袋乱摇一通,手脚挥来踏去,“你是骗我的,我不信你,你和你娘一样,都是骗我的!”

  蓝兮常欢面面相觑,老头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内室憋得太久,神志不清醒了?又扯上蓝兮的娘,好象真的疯了。

  这厢架着老头乱蹦乱跳,那厢庞大夫赶忙取了银票过来塞到常欢手里,常欢舒了口气,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银票一摇:“别蹦了,银子给你!”

  蓝如意咯噔不吱声了,看着蓝兮,一把从常欢手里抢过银票:“这还差不多,我耗费了那么多功力,要这点银子真要少了。”

  常欢嘟囔:“你还说十日能立呢,他还不是躺着?”

  “啊呸!怪他自己身子弱,”银票往怀里一揣,蓝如意转身就走,边走边道:“一天一只鸡,一天一碗猪血汤,两个月后可复原态,武功不减,内力不消。”

  常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大步走去,完全跟不上老头的行事速度,倒是蓝兮反应得快,追了几步拦在老头身前,“蓝…舅舅。”

  老头看着空气,冷道:“你叫我什么?”

  蓝兮坚持:“舅舅,从未叫过这么称呼,甥儿也有些不习惯,但您是长辈,不可失了礼数,娘已不在,您还是我的亲人。”

  蓝如意的脸色缓了缓:“若你娘在世,打死我也不让你这样叫我,她实在是个不听话的丫头!”

  蓝兮抿唇一笑:“若您要去看我娘,我可以送你。”

  蓝如意一摆手:“我不要你送,我自己会去。”

  蓝兮再挡一步:“娘的忌日是在三月后,我也必要回去,不如您和我们一起。”

  “三月后?”蓝如意摸了摸胡子,蓦地拔高声调,“不是忌日难道我就不能去了么!”

  “当然能,”蓝兮微笑,“不过甥儿有一事相求,想多留您几日。”

  舅甥两人在门口说起话来,常欢也不去管了,只顾趴在哥哥身边小声嘀咕:“蓝神医是怎么给你治的病?”

  “他打通了我的督脉…用内力清淤。”

  “你疼么?”

  “不疼。”

  虽说着不疼,常欢还是心疼:“哥,你受了大罪了,现在就要安心养病,我每日都给你送好吃的来。”

  谭傲静望着她,半晌沙声道:“笑笑,萧倾城…”

  常欢倏地按了他的嘴:“你不要说,也不要想,我已经全知道了。”

  谭傲目光闪过诧色:“你…怎会知道,蓝…”

  常欢摇头,只吐三字:“季凌云。”

  谭傲闭上眼睛,抑不住苦涩:“还是把你牵扯了进来…是我无能…”

  “哥,你是怎样想的?”

  谭傲力虽弱,话却坚定:“恩怨两明,他不杀了我…我还会伺机寻他…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常欢抚摩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你还有妹妹啊,怎能光为了报仇而活。”

  谭傲绽了个微笑:“蓝兮待你,我很放心。”

  “那也不行,我要我哥哥活得好好的,不准你去拼命,报仇一事再做打算罢。”

  两边亲人谈话都谈了许久,就听蓝如意大嗓门一咋呼:“就这么办吧,你小子莫再废话连篇了,我现在要去好好睡上一觉,谁来吵我便毒瞎了谁!庞…那个庞什么的,我还要在你这再住几日!”

  庞大夫忙不迭的躬身答应,喜色上了眉梢,想是又有了机会向神医请教。

  蓝兮面色轻松踏进内室,见常欢还趴在那儿嘀咕,道:“欢儿,谭傲需要休息。”

  常欢头也不回,低道:“哥,你睡吧,我去给你买只鸡炖了,再回去拿银子还给庞大夫,傍晚来看你。”

  “嗯。”

  师徒一出医馆,便觉得不对劲,街上人潮汹涌,蓦然比平日多出几倍,都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很多人边跑边叫:“杀人啦!倾城楼杀人啦!”

  常欢一惊,立刻扯住蓝兮跟上人群脚步,跑了一条街口,便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名号便是倾城。门口水泄不通,围满了百姓,远远望见二楼栏杆处挂着一条红物,常欢惊疑不定,忙紧跑几步上了对面一家大店的台阶,看不真切,又爬上侧首石墩搭手细看,凉气顿时倒抽了一口:“师傅!”

  蓝兮护在她身前,眼睛只盯她一人,自然没去注意那红为何物,只道:“不要爬那么高,快下来。”

  “师傅,是连霜!”常欢惊声叫起,一条黑带系住脖颈,挂于二楼栏外,脑袋歪在一边,眼珠凸出,面无人色,四肢身体软软垂着,分明已经断气,“是红衣四婢的连霜啊!”

  常欢的声音引起周围一阵侧目,蓝兮赶忙将她拽了下来,朝那处瞥了一眼,双眉微微一皱,轻道:“红衣婢?”

  常欢兀自惊诧,她武功不弱,谁有能耐杀了她?挂在倾城楼外竟也没人来收尸?百姓已聚了那么多,官府会不知道,萧倾城他会不知道?

  蓝兮见她呆呆盯着女尸,手一抬遮了她的眼,连带几步离了人群:“不要看了,我们现在去办正事。”

  常欢茫然:“买鸡?”

  蓝兮笑着摇头:“去相府!”

  常欢愕然更甚:“去相府做什么?”

  蓝兮淡道:“你忘了前些日子张相的邀约了?”

  常欢眨眼想了半晌,忽地前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呐然道:“你要带我去见那玉兰小姐?”

  蓝兮笑道:“你若想见她便见见好了,我只是去拜访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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