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小孩子的灵性_自家爷们自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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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小孩子的灵性

  舜天宫的后花园里种满了奇珍异草,崔月娥还在的时候就要求不管春夏秋冬,园子里都要有能开花的植物,即便是梁国灭了,这园子还是好好的保存着。

  “娘娘,您总是穿这么少,可仔细着身子,万一染了风寒,可就伺候不得陛下了。”

  说话的是个小丫头,穿着厚厚的粉色袄子,黑裤子配一双臃肿笨重的鞋,看样子她也是个怕冷的。

  为坐在亭中赏花的裕娘倒了一杯热茶,小丫头机灵的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等着新吩咐。

  如今,裕娘已经是麒麟国的娘娘了,当然,也仅仅是个娘娘,连侧王妃都不是。

  从鸦子岭回来的路上,都不用她开口,汴元信便吩咐了,封她做娘娘,她清楚的很。他是不让她走了,却不是因为在乎或者喜欢她,而是要留着她将那个女人“救活”。

  裕娘眉眼慵懒的望向那小丫头,娇羞的笑了笑,两颊泛红,不喝茶反而拿起手边的酒杯,又闷了一杯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怕冷?”

  小丫头单纯的摇摇头,她还真是不知道,大冷天的娘娘从不穿大氅,肩膀也总是露着的,就连走路都恨不得赤脚,不过娘娘赤脚的样子真是好看啊,脚踝上挂着个金铃铛,铃铃的实在是美艳。

  裕娘抓着小丫头的手贴在了自己肩膀上,吓的她猛将手缩了回去,一方面觉得自己冒犯了娘娘,另一方面,娘娘的体温也实在是太烫了,比发热烧的人身上还烫。

  裕娘不在意的笑了笑,又一边喝酒一边说:“因为啊,我自己将自己折腾成了很特殊的体质,不管什么时候身子都滚烫,所以不管是春夏秋冬,我都需要男人来给我凉身子,只有不停的和男人行那男女之事,我才不会热的很厉害。”

  算来,她有很多天没有碰过男人了,今夜汴元信若是再不过来,她就得去找别人了,就是不知道,她碰了别的男人,汴元信会不会嫌弃她,再也不碰她了。

  裕娘看似不在意的笑了笑,心里却是不舒服,她好像从来也没在意过谁,这个汴元信是个例外,他越是对她厌恶,她越是喜欢他。

  不过说起来男人这种东西也真是可恶,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在她身上耕耘的时候却毫不保留。

  都是些口是心非的东西。

  小丫头一下子脸就红了,她也不是完全没听过男女之事,但像娘娘这么孟浪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说:“陛下。许是今日就要来看您了。”

  裕娘失声笑道:“他才不会来,他之所以没杀我,是因为还需要让我源源不断的为他配置那药水,他啊,已经疯了,连个死女人都喜欢,没日没夜的守着,还真以为她能活过来不成?”

  裕娘说到这里终是失控的哈哈大笑,笑的最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裕娘觉得自己还是成功的,至少她是个活人,那女人再怎么被重视也不过是具尸体。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汴元信心里,她连个死人都不如。

  “娘娘说的,可是正殿的那位”小丫头像是触碰了禁忌一般,说话声音都小了,陛下带着娘娘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明确下旨所有人不得妄议讨论。

  尽管如此,风言风语还是有的,都说那女人其实已经死了,被泡在大药水缸里,浑身都已经烂了。

  当然,这只是谣传,除了陛下和她家娘娘,也没人真的进去看过,只是想来都恶心啊,死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不烂呢?

  裕娘笑着望向她说:“是啊,她还在药缸里泡着呢,有时候我都想倒一把石灰进去将她化了。”

  小丫头也不管不顾的赶忙捂住了裕娘的嘴,紧张的说:“娘娘可使不得,那样陛下会要了您的命啊”

  “是啊,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裕娘拍了拍小丫头的手,起身朝着亭子外面走,抬头看了看时辰说:“我要去面见陛下了,晚膳帮我准备一碟玫瑰糕。”

  裕娘住的地方距离正殿很远,她需要走小半个时辰才能到,除了那个小丫头也没多余的人伺候她,更不用提车辇了。

  她倒是也不在乎,正好这一路走来,还能看看能不能给别人制造一次“艳遇”她的机会。

  舜天宫和被破宫时已经不同了,被破坏的宫门都已经修缮,燃烧过的宫室也都修补过了。这里恢复了安宁,所有的宫人也都更换了,区别在于这宫里的王妃和侧王妃的寝宫都空着。

  虽然后面的宫殿里住着一些七七八八的女人,却也在陛下这一次回来后遣散的差不多了。

  舜天宫的正殿位于王宫正中央,是一座综合性的大殿,前殿议事,后殿居住,在将那个死女人带来之前,裕娘就住在这里。

  裕娘不是不恨的,但是想到她就是恨也没用,恨到极致不过就是诅咒李诺去死,可她都已经死了,还能诅咒她烂了不成?恰恰裕娘还不能让她烂了。因为保存好她的身体,是她存在的唯一价值。

  让宫外守着的宫人通传后,裕娘才娓娓步入,议事殿终日燃着十多炉醒神香,也是为了遮盖后殿传来的药味儿。

  进了后殿,药味儿扑鼻,不但因为后殿与前殿连接处的小花园里堆满了药材,更是因为后殿正中的房间里特别用冰锆石制造的大池子里面倒满了清澈的冰药水。

  药水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冰,水温介于零点,每隔五个时辰就要换新的冰块过来,保持药水的冰度。

  裕娘来时。汴元信正在桌边批阅大臣们的文书,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他实在是太累了,没心思再将注意力分给她任何一点儿。

  上个月戴国遣返了数万麒麟国流民,目前还都堆积在滕月卡附近,这些本来在麒麟国安居乐业的百姓突然就没了家园,一时间怨声载道,需要好好安抚。

  若是安抚不好,那就会引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祸患。

  而梁国原生的数十万百姓,汴元信本来是想将他们直接打为奴籍的,奈何数量实在庞大。全部为奴很可能联合造反,所以也只能安抚为主,可不想这些人中近两成三五成群的上山做了土匪,祸害麒麟百姓不说,还将自己曾经耕种的长势良好的良田都毁了个干净。

  这个冬天,是麒麟国立国以来最苦的冬天,缺粮少人,战马都饿死了数万匹,再加上人民水土不服,饥荒闹得死了不少人,尸体不能妥善处理又在部分地区闹了疫病

  为了修缮。为了赈灾,为了拨粮,麒麟国积攒数年本就不是很富庶的国库直接空了。

  整个舜天宫阴森森的,就连舜天城,都是死气沉沉的。

  为此,汴元信已经十多天没有合眼休息了。

  裕娘伸手摸了摸水温,将缠在指间的冰花弹开,轻轻跪在了冰锆石池边,平视着水中泡着的女人,嘴角微微挂上一抹笑容。

  不像是死去多日的尸体,李诺的身体反而比生前更美了,皮肤就像是刚煮熟的蛋清,吹弹可破,面颊红润,眉眼柔和的闭着,唯一不同的是她心口处锁骨间缠着一团黑气,就像是血管爆裂血液却没有散去导致的严重淤青。

  裕娘拨动着水面,细小的水波朝着李诺的身体荡去,扑在她心口那处伤口上,深黑色的伤口已经被用金色的药泥糊住了,她柔顺的长发飘在水中,像一朵隐于水中的墨莲花。

  “你可知道,为了保存你的身体,用了我多少稀世药材?”裕娘笑眯眯的望着李诺,用指尖一弹,一滴小水珠便溅在了李诺侧脸的皮肤上,并没有被吸收或者流下去,而是就在那里凝结成了一小粒冰珠。

  裕娘为了让尸身保存完好,在李诺尸体中灌了很多极寒的药物,所以尸身自身的温度也是非常低的,再加上这一池子药水,尸身上就连尸斑都没有出现。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醒过来。”

  汴元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裕娘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然慵懒的靠在池子边,只是娇媚的回头看向汴元信说:“陛下,你可想好了?真打算要自欺欺人?她就是活过来了,和这屋里的摆设也没什么区别,就像是没有生命力的桌子和花瓶,只不过会动而已。”

  汴元信目光阴冷,不看裕娘,只是静静的望着池子中的李诺。

  裕娘靠近汴元信的身体,抱住他的腿,像条蛇一样的向上爬了爬,抓住他的腰带暗示性的拽了拽说:“您无法和她交流,也无法和她缠绵,您可想好了?”

  汴元信微垂眼望着裕娘,沉声开口:“我要的更多。”

  裕娘突然就松开了汴元信的腰带,重新坐回地上靠在池边媚笑着说:“那样的禁术是要消耗纵傀人生命力的,你觉得我会傻到这样做么?她是个死人,我能帮你让她像活着一样,已经很耗力了。”

  汴元信清浅的笑了笑,缓缓屈膝蹲下来,望着裕娘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裕娘,你有身孕了。你可知道?”

  裕娘瞪大眼睛看着汴元信,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怎么可能!

  只是,她的月信确实没来,她之前从不在意的,以前也有过月信一年都不来一次的情况,可是

  汴元信继续说:“御医昨夜就看过了,你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裕娘震惊的掐住自己的脉搏,除了和以前一样脉象紊乱之外根本探不出来孕相,何况她也不擅长探孕脉。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裕娘眼神游离不定,心里其实在默默算着日子。

  汴元信面无表情的起身,言语冰冷的说:“你若是想在这宫中安安稳稳度日,并且希望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的活着,就按着我的意思去做。”

  裕娘抬头看向汴元信,这是和她有过数十次床笫之欢的男人,她熟悉他身上每一寸皮肤,却在今天第一次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以前只是觉得他绝情,现在看来除了绝情,他甚至可以被称为残忍。

  裕娘第一次打从心底里觉得怕,她向后蜷缩了一些,心里慌乱的厉害,这个孩子还不一定是汴元信的。

  算着日子。除了汴元信之外,她其实还爬过不止一个麒麟国俊朗侍卫的床,孩子血统成谜,若是汴元信知道了

  她和孩子根本就没的活。

  趁着他好像还没发现,她要懂得见好就收。毕竟李诺已经死了,汴元信一心都在死人身上,短时间也不会有子嗣,若是她能生个儿子,那他就是麒麟国主的长子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年轻貌美,总是有老去的一天,儿子会是她下半生的指望。

  裕娘低着头。将所有的情绪都掩饰住了,再抬头的时候依然一脸惯性的媚色,却没有了方才的不屑和傲慢。

  裕娘看向池子中的李诺说:“陛下,逆天之术必有恶果,一旦将她唤醒,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她了,她潜意识是善是恶,是人是魔都无法被左右,我之前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后果非常的悲惨,你确定”

  汴元信不动声色的说:“你亲手杀了你妹妹,因为她后来失控了。”

  “你”裕娘震惊的看着汴元信,这样秘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接受,所有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汴元信严肃且认真的说罢,看着李诺的时候眉眼才有了几分柔和:“但是在这之前,你只需要唤醒她。”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帮他完成一些事情,等待该被解决的人都解决干净后,他再将她彻底唤醒,她到底是善是恶,他都能承受的了。

  裕娘从怀里拿出一只小药瓶,递给汴元信说:“将这一整瓶都融在蝙蝠油中,要最纯净的蝙蝠油,量是这个的五倍,之后得到的液体,每日取一小杯淋在她胸口那团黑上,黑色消失她就会醒来,但黑色重新凝聚时,就又会变成现在这样,记得将她放回这里。”

  汴元信将药瓶握在手中,就像是握着最宝贵的东西。

  裕娘目光闪烁的说:“还有,不可连续滴这药水,否则她的骨骼会断掉,一定要按时泡在药水中。”

  汴元信问:“每一次醒来,能持续多久。”

  裕娘说:“最多五个时辰,你也不可以让她走太远的路。”

  “足够了。”

  裕娘不解的看向汴元信,他好像是故意一般的低头看着她说:“我要封她为王妃,下月选吉日祭天,大婚。”

  裕娘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汴元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国国主,要娶一个死人?

  汴元信说罢重新回到了桌案边,又是一副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裕娘的样子说道:“你可以走了,我不召唤你的时候,就好好在屋里呆着,不必四处走动了。”

  尹蘅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信,这是他离开麒麟关时留给那个小兵的,他果然没有回来,小兵便将信交给了莫夜。

  莫夜看了尹蘅写给他的那一封,都是些关于麒麟关加强布防的建议,这些在尹蘅不在的时候,他已经和佐将军商议着全部完成了。

  这一封信上写着“爱妻亲启”四个字,莫夜一直保存着。

  这是李诺能看懂的文字,也是她没事干教给尹蘅的,这种方块字写起来有些奇怪,但写端正了却非常好看。

  尹蘅手指轻轻在那四个字上来回摩挲着,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还是无法拆开它。

  他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只是她没来得及看

  门那边传来梆梆的拍击声,尹蘅敛了情绪起身去开门,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咯咯的笑着扑在了他的腿上,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膝盖,抬手要抱抱,嘴里还爸爸爸的叫着。

  尹蘅将鱼泽抱起来,她习惯性的抓住尹蘅侧鬓的头发,用软绵绵的小手摸摸他的胡茬,以前他每日都整理,是扎不到她的,现在总是有些扎扎的,反而让鱼泽觉得很好玩。

  尔苗拎着食盒进来,她有人没人的时候也爱哭,眼睛终日都是红肿的,但在尹蘅和鱼泽面前从来不掉眼泪,她不想让尹蘅伤心,也不想影响鱼泽的成长。

  “少主,该吃饭了,今天也是服药的日子。”尔苗说着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清炒芥蓝,素酱茄子,一小碗米饭,还有一碗浓黑的药汁。

  尹蘅将药汁拿起来,面无表情的喝光了,鱼泽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然后用小手指戳了戳尹蘅唇角的药汁,还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苦的整张小脸都抽在了一起,直吐舌头。

  “少主,你还是吃一些东西吧。”尔苗将筷子拿在手里,尹蘅抱着鱼泽轻声说:“嗯。你放在那里,我等下会吃。”

  尔苗叹了口气,少主每天都是这样说的,每天都不会吃。

  鱼泽每天晚膳过后都要这样黏着尹蘅,直到趴在他怀里睡着,才会被尔苗抱回去。

  鱼泽一天天长大了,也没有小时候那般老实,趴在尹蘅怀里就喜欢踢一踢揪一揪的,拽着拽着就将尹蘅颈间的玉兔拽了出来。

  她本来都要睡着了,握住那玉兔突然就睁大了眼,无比清晰的叫了一声娘亲。

  尹蘅这些日子也很疲乏。哄鱼泽的时候他也会小寐一会儿,听到鱼泽这一声呼唤,他立时瞪大了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鱼泽吓坏了,抱着尹蘅的腰撇着嘴嗷嗷大哭,尔苗听到了这边的哭声赶忙赶过来,尹蘅已经将鱼泽重新抱在了怀里,在屋里来回走动,拍着哄着。

  鱼泽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尹蘅将她交给尔苗,一句话也没说就让她们先走了。

  坐在桌边,看着那一桌子已经冰冷的饭菜,尹蘅伸手握住那只玉兔,为了不让他难过,尔苗他们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以前李诺从不吃的,她一向爱吃肉,这些素食几乎不碰。

  他又怎么不知道尔苗他们的苦心,但这不是换去菜式就能让他记不起来的,只要坐在桌边,他就能想起李诺捏着筷子馋嘴的样子,尤其是吃鱼的样子

  他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尹蘅终是忍不住,凝眉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

  鱼泽那一声娘亲。将他的心都叫碎了。

  “诺儿”尹蘅紧紧的攥着玉兔坠子,一下下钝捶着心口的位置,失声的唤着李诺。

  屋内烛影摇晃,哭的太累了尹蘅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蜡烛没有人照应终于是燃尽了最后一些蜡油,烧黑的捻儿倒下去灭了。

  本来支起的窗,风过后吹掉了支子,啪啦一声关了起来,尹蘅还是没有醒,屋内闪着一团幽幽的黑气,绕着尹蘅飘了几圈。显出了人形。

  “我不是告诉了你,在原地不要动么?”红发女子并不是很高兴的望着尹蘅身后的位置,曾经在荒原上的那个没有往生门的女子就站在那里,只是和曾经不同的是,她眼神没有之前迷茫了,虽然还是一副不知为何在此的表情,眉眼间却满溢着悲伤。

  “你是死魂,不会有眼泪的。”红发女子提醒了一句,女子这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干干净净,什么触感也没有。

  “他手里那坠子,可是你生前之物?”红发女子又问,女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悲伤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尹蘅。

  “按着规定,我得打散你了,你不能靠近活物,附着在活物所持物件上更不应该。”红发女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锤子。

  这死魂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痴痴傻傻的,却尽做让她头疼的麻烦事儿,死魂一旦附着在物体上,很快就会有灵性,那么就算是她没有往生门,搞不好也能找个机会投胎去了。

  那可是会乱了天道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吸了进去”她本不想辩驳的,可没准她真的要被锤子敲死了,本来就死的不明不白,死了再被敲死,实在是有些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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