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_婚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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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安静的咖啡馆里,一桌两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大概是不想“家丑外扬”,陈玉枝特意支开徐嘉清去买东西了,然后一脸气势汹汹盯着林微云。

  “我辛辛苦苦从湖市赶过来看你!你就给我看这个?三天前领的证?”

  林微云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淡定地收起结婚证,再招来服务员点了三杯咖啡,顺道吩咐另一杯晚点儿再上。

  陈玉枝气得脖子都青筋暴起了,声音刺耳:“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您当年结婚,也没跟我说一声呀。”

  林微云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淡定从容反问。

  陈玉枝瞬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气势:“你跟我能一样吗?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人家家里的情况吗?就这样糟蹋自己?”

  林微云抬头,一脸认真:“首先,我已经成年了,其次,我俩单身、未婚未育且身世清白,哪里是糟蹋了?”

  可是,陈玉枝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段不堪的真相,是她这个做女儿的,第一个发现。

  只不过她嫁到林家那么多年,也没听人提起过这家人,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微云跟吴家的外孙有过婚约。

  怎么剧情好像偏离中心了?

  林微云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冷冽的目光里有几分微不可见的厌世。

  “外祖父最近病了,恐怕不方便见客。”温庭深看向林微云,目光柔情,眸色漆黑如墨,“有时间,我会安排。”

  温庭深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幕景象。

  在新家和旧女儿面前,她已然做了选择,要不是后面她怀上了孕,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她还会记得自己有个孤苦无依的女儿吗?

  林微云自嘲一笑。

  “抱歉,由于种种原因,我跟微云结婚没有提前通知您。”

  他礼貌周正,只是面上却没有一丝歉意。

  “既然是邻居,那我得找个时间,登门跟你父母见个面。”

  陈玉枝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风度翩翩气质不凡,与刚刚结婚证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因为每日练琵琶,她没有留指甲,这种扣法根本没有威慑力,圆润的指腹软软划过肌肤,反而惹得男人嘴角的宠溺更深,目光深深望着她,温情款款。

  陈玉枝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人,直接提高了声音质问:“你就为了气我,随便找个人嫁了?”

  陈玉枝现在只关心他的身世,问道:“温先生是哪里人?既然是阿云的奶奶定下的人,想必也是南溪镇的?”

  说罢,他拿出一张名片,给陈玉枝递了过去。

  他快步走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恨妈妈?就因为我跟你爸爸离婚?还是你爸爸去世那一年,妈妈没有带你走?”

  她不禁浑身颤唞着。

  “是你不愿意跟妈妈走啊,是你不愿意啊,妈妈后来一直想要你回到妈妈身边……”

  “他不是随便的人,是阿奶帮我定下的婚约。”

  面对陈玉枝的声泪俱下,林微云只是咬牙切齿,将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闻言,陈玉枝一瞬间愣住了:“你说什么?你阿奶什么时候给你定了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她抽了一张纸巾抹掉眼泪,平息了语气,抬头定定看过去:“你就是温庭深?”

  她这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姓吴……”

  女人歇斯底里哭诉,对面的女孩却一脸麻木望着她,眼里是憎恶、冷漠,还有一丝怜悯。

  她也在压抑,在愤怒,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人呢,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玉枝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隔壁邻居一家是姓吴来着。

  “林微云!”陈玉枝脸上有痛苦与悔恨交织,眼里蓄着泪水:“当初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抛下你,可是你不能这样糟作践自己啊!”

  温庭深上前,在林微云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无措的手,再抬眸看向陈玉枝,声音寡淡。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林微云。

  “我现在过得很好,只要您不逼我,不出现在我眼前,我过得比谁都好。”

  他们设定的匹诺曹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呀!怎么还给她们留机会了?

  林微云瞪着眼睛盯着温庭深,拇指在他虎口处扣了扣。

  陈玉枝含着泪望着女儿,只觉得她眼里的凉薄,像是一把利刃,穿进自己的心脏,痛苦撕扯着。

  作为

  一个母亲,她究竟是怎样做到这样问心无愧的?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亲眼看到那一幕,或许她这些话,林微云就当真了,然后感动得一塌糊涂,跟她走了吧。

  他温声唤了一声。

  温庭深回:“家母姓吴,跟林家是邻居,外祖父与微云爷爷奶奶,曾是至交。”

  然后细细打量。

  “我与微云相识三年,因为外公病重,家里人催得急,希望我们早日成家,所以才匆忙领了证,阿姨若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

  “微云。”

  “您当然不会知道了,毕竟阿奶临终前,您也不在。”

  陈玉枝接过名片一看,怔了两秒:“华宁集团……执行总裁?”

  她没想到,眼前年纪轻轻的男人,竟然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也不敢相信,林微云突然之间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她看他的眼神当即变了,笑着说:“好,你有时间再安排。”

  这场交谈,从原本的气氛僵持,到最后出乎意料的和气,温庭深游刃有余的回答,已经让陈玉枝相信了他们两人的婚约,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些敬畏,反而没有刚刚面对林微云的高高在上,捏着那张名片,唯诺地点头。

  林微云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想离开。

  温庭深也跟着起来,自然而然握着她的手,对陈玉枝说道:“我跟微云晚上还有事,您如果没有落脚点,我可以让人给您安排酒店?”

  陈玉枝也算是老江湖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现在也不想得罪这个女婿,只说:“我等会儿就回湖市了,你们去忙吧。”

  走出咖啡厅,徐嘉清一脸愁容站在门口,低低喊了一句:“阿云。”

  温庭深低眸看向林微云:“有些事情,拖着还不如一次性解决。”

  林微云思量片刻,轻轻点头。

  “五分钟,我在车里等你。”

  说罢,温庭深松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黑武士走去。

  五分钟,很短。

  但对林微云来说,却十分漫长。

  她很厌恶见到跟陈女士有关的人,哪怕这个人,曾与她一同长大,如哥哥般存在。

  一别七年,徐嘉清上一次见到林微云,还是在出国前,他偷偷回了一趟南溪,想找她问清楚,为什么不愿意去徐家。

  也是在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父亲做了对不起林微云的事情,只是当时他不愿意相信。

  “阿云,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不需要。”林微云迎上他的目光:“我也不会接受,如果你真觉得良心不安,就麻烦说服陈女士,让你们徐家的人,少来恶心我!”

  徐嘉清点头:“阿姨那边我会去说的,阿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会离开海城的。”

  他原本回国,就是想替父亲赎罪,但既然如今她已经嫁人,有了新的生活,他就不该再出现。

  林微云抿了抿唇,既然得了他的承诺,也就无话可说了。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便抬步离开了。

  徐嘉清呆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她走向那辆黑色兰博基尼,对上后座位上男人凛冽的目光,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遗憾的是,那些从未表白于心口的话,再也没有任何立场说出。

  ——

  回国际公馆的路上,林微云表情很是不爽,但因为有司机在,她不想跟温庭深多说,只能板着脸看向车窗外。

  直到回了家,她跟在温庭深身后进了屋,忍不住问:“你刚刚,为什么不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来?还对她那样客气?”

  温庭深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往沙发走去。

  “我不觉得,毫无地位的家庭主妇身份,会让她不再纠缠你,或许,她会想办法让我们离婚。”

  “啊?”林微云一头雾水,走过去:“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担心陈玉枝让他们离婚?

  温庭深抬眸,一脸平静地看她:“她始终是你母亲。”

  “不是……”林微云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跟陈玉枝的关系,只是有些焦急,“你就不该表现得那样好,不然她以后就粘着你吸你的血,到时候你想甩都甩不掉!”

  “为什么这么说?”

  林微云欲言又止,只因那些事情太过不耻,她甚至没有勇气说出来。

  “林微云,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想逼你结婚,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你们之间,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目光微抬:“这些问题,不方便跟我说吗?”

  然而林微云很是抵触提起陈玉枝,咬着唇死死盯着他,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管听我的,无视她就行了。”她只是想让陈玉枝知道自己已婚,且在夫家毫无地位,以后不再打她的主意就好了。

  温庭深稍顿,目光落在她煞白的脸上,语气不自觉放温柔了些:“可我们现在是夫妻,一条船上的关系,很多事情要一起面对,我需要知道真相。”

  林微云一愣。

  合约夫妻,也算夫妻关系吗?

  有那么一刻,林微云觉得自己总是捉摸不透温庭深的心思。

  如果说这场婚姻好比登上了一条通往未知的船,她赌上所有攀登上来,却后知后觉发现,船上到处都是鲜花。

  而他,是那个贩卖鲜花的人。

  接触越深,他对她的诱惑力就越大。

  “反正,她以后要是来找你,你别理就是了,要是逼得急了,你跟我说,我自己会处理。”

  林微云不自然地低下头,说完就上楼回了卧室。

  她才决定远离他的温柔乡,自然也不想因为陈玉枝的事情,与他牵扯越深,是她一开始没有坦诚,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温庭深坐在沙发静了许久,

  陷入沉思。

  直到夜幕降临,钟姨过来做好了饭,以为小两口吵架了,便小心翼翼建议:“先生,女孩子都要哄的,有什么事,你耐心跟她好好说就是了,千万别冷战。”

  温庭深淡然点头。

  他没想过跟她冷战。

  待钟姨离开后,温庭深上楼来到次卧门口,措辞了片刻,敲了敲房门。

  “下来吃饭了。”

  “刚刚是我的错,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你若不想说,可以选择不说。”

  “以后,都听你的。”

  温庭深又敲了两下门,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林微云?”

  这次,他没有迟疑,转了下门柄,好在里面没有反锁。

  温庭深推门而入,里面漆黑一片,隐隐传来一些哭泣声。

  如那晚她喝醉了,在林家哭得歇斯底里又压抑低沉。

  “林微云?”

  温庭深开了门口的小夜灯,走到床边,看到小姑娘蜷着身子,抱着枕头抽[dòng]着,任凭他喊也没有反应。

  直到拿开枕头,看到她紧闭的双眼,鼻翼挂着泪珠,才知道,大概是陷入了梦魇。

  他俯身坐在床边,伸手顺了顺她凌乱的发,语气温柔,喊她名字。

  “林微云。”

  如是喊了好一会儿,林微云缓缓睁开眼眸,眼前灯光朦胧,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只是耳边温柔的声音,让她瞬间泪崩,伸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委屈至极喊了一声。

  “老林!”

  温庭深微顿。

  这是第二次,她误把自己当做了她父亲。

  他无奈,却也心疼至极。

  伸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一下又一下,十分耐心安抚,然而怀里的女孩却哭得更凶猛,仿佛积压许久的洪水倾泻而出,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温热湿濡。

  “我好难受……阿爸,我好难受!你说的我做不到……她不爱你,也不爱我,一点儿也不爱我……”

  胸`前的衣领被她用力扯着,顶端两颗扣子直接拉扯开,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他锁骨、心口。

  温庭深屏了屏呼吸,喉结微动,克制又冷欲:“林微云,是我。”

  低沉磁哑的声音,直击天灵盖,正沉浸在他温暖怀抱的林微云身子猛然一颤,抬起迷蒙的眸子,借着橙色的灯光,看清了那张脸。

  她傻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不是老林……

  “对……对不起……”她红着眼,泪珠将落未落挂在脸颊上,眼神空洞望着他,仿佛没了灵魂的瓷娃娃,而后想起什么来,小心翼翼后退,又似恋恋不舍。

  温庭深眼睫稍垂,几乎是没有多想,覆在她后脑勺的掌心微微用了些力,没让她后退开。

  就这样被他暧昧不明地摁在怀里。

  两人静静贴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萦绕着。

  “林微云。”

  “嗯?”林微云抽噎了两下,怔怔抬头。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

  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听他叫她的全名,沉沉的,有一种郑重、带着偏爱的亲近,让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看到的存在,心情也会跟着莫名好起来。

  就如此刻,被他拥在怀里,梦里那些难过和委屈,瞬间就从心底消失了。

  温庭深下巴轻抵着她眉心,嗓音低磁。

  “知道契约双方应该遵守的原则吗?”

  林微云感受着那一丝丝温度从他下巴传至她眉心,内心的冰冷仿佛被这温度融化一川河水,蓄在眼眶。

  “知道,自由平等、诚实信用。”

  温庭深叹息一声,冷峻的下巴似有若无在她眉心摩挲了两下,动作温柔宠溺至极。

  “还有互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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