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火_繁花似情不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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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灵火

  那时,年幼的羽花十分贪玩,总是吵着嚷着要去九州玩,她姐姐乃繁拗不过她,每次都只好顺从她,偷偷带她溜下凡去玩耍。

  每当玩累了玩饿了,乃繁便会像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许多好吃的东西。她似乎总是能知道她这个妹妹心里想些什么,于是每次都能拿出羽花想吃的东西。

  「———花儿,好吃吗?」

  乃繁坐在她身边时,总是会将轻柔温润的笑容挂在脸上,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又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好吃,我可喜欢吃了,最喜欢阿繁了。」

  羽花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不剩。不单单是因为好吃,更是因为…

  那是最爱她的姐姐买的。

  「吃饱吃够了,就乖乖跟我回家。」

  「嗯!」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景象恍如昨日才发生一样,亲切又那么真实。

  两人围着篝火,并肩而坐。

  羽花仰天而望,感叹时光匆匆,往事追忆苦太多。

  “———我其实有一个姐姐。”

  她眼中泛着泪光,像是自顾自说,又像是说给身边的衹繁听。

  “但是我把她给弄丢了。”

  她含泪而笑,皎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随泪水的滑落泛起涟漪。

  衹繁心中一颤,落在了衣襟上的泪水,也落在了那颗本不该动容的心上,她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轻轻拭去了羽花脸上的泪痕。

  “你会找到她的。”

  羽花微微一怔。

  二人面面相觑,随后羽花轻声叹笑,“是啊,我会找到她的。”

  她赶紧擦净脸上的泪水,“抱歉,触景生情有些失态,让繁繁见笑了。”

  冷风吹过,霎时间气氛稍显微妙。

  这都得怪她突然煽情,弄得场面几度尴尬,羽花敛了敛颜,心里想着应付对策。左思右想后,突然灵机一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直愣愣的指着眼前的火堆,装得有模有样的,“啊那个,柴火不太够了,我再去添点柴…”

  来的路上,羽花就注意到废屋后有一片树林地,于是她便跑去那片林里拾柴火。

  不一会,她便拾了一堆柴火。

  她随手将系在腰间的绳带解开,将拾好的柴捆扎好。她看着被自己捆扎得漂漂亮亮的柴火,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冷风嗖嗖,风从她的脖颈一直窜到下摆,冻得她直哆嗦。

  “阿嚏~啊,好冷啊!”她立马双手抱住自己,阻止风再在身上肆意乱窜,她揉搓着,兴许这个动作能让自己暖和些。

  今夜的风,依旧刮得凛冽。

  风刮在她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拉的生疼。

  羽花一只手依旧拂在身上,她将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摊开手心,从丹田向掌中输送真气,没过一会便生出一团纯白火焰,但这火焰生的也就只有手指头大小。

  这纯白灵火乃是羽花的本命之火。

  南明离火。

  羽花是天生的司火使,从小便可驱使世间万物之火,因此她从不畏惧寒冷。

  唤火之术,她十分在行,绝不会让自己有冻到的机会,有时还会因为体内的灵火过于旺盛而十分畏热。

  但每当月圆失去法力之时,由于法力暂封,失去灵火护体,就会变的十分怕冷,以往这种时候,她都是老老实实的裹着几床棉被,呆在放着火盆的房间里。

  哪像现在这般,顶风拾柴。

  那时还被十分嫌弃的灵火,现下倒成了稀罕物,好在这火还能唤出,虽说火苗不大,但这一时半会应该是冻不死了。

  正当她欣慰的松了口气之时,又一阵风吹过,将她手中的火苗熄灭。

  “......”

  怎么唤出来火,也能被风吹灭?

  羽花又重复了几次动作,却怎么也唤不出灵火了。

  “唉…”她失望地长叹了一声。

  按平常的话,应该早就恢复了。这次怎么恢复的这么慢。难道是昨夜用力过猛,恢复不过来了。

  冷风依旧,她依旧哆嗦着。

  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老实呆在火堆旁,这借口编的实在太费身体,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在外头呆太久,捡柴捡得差不多就赶紧回去吧。

  羽花将敞开的衣襟往两边拢了拢,便伸腰拿起捆扎好的柴火。

  突然一团黑气朝羽花袭来,猝不及防,正中她的胸口。黑气的冲击顺带将她一并撞在了树上,接而摔倒在地。

  羽花吃痛一声,勉强从地上撑起身。

  谁知一抬头,便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只听犀渠轻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我不过只用了三成的功力来试探你,你都无法察觉,想必你现在,应该是法力尽失了。哼,昨日让你侥幸逃走,但看来今日你是逃不掉了…”

  “你今日,必须得死了。”

  三成功力虽不至死,但此时的羽花好比凡人一般,甚至比凡人还虚弱,加之又正面的吃了这一击,她眼下就是刀下的羔羊,任人宰割。

  羽花疼得说不出话,她手支在地上,强撑起身体,眼神凶狠地瞪着犀渠那张笑意肆虐、面目狰狞的脸。

  犀渠见她那愤怒的眼神,顿时来了兴致。于是他也半蹲半弯下身子,伸手掐住羽花那棱骨分明的下巴,将它抬起拉至他面前。

  羽花只觉得脑袋越发的晕沉,眼皮沉重,有气无力,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像样的表情。

  犀渠看她这副德行,心里实在舒服得很。他嘴角略微上扬,很满意羽花现在这副落魄难耐的模样。臭小子,终于是栽到他手里了。

  羽花颤颤地将手抬起,紧抓住犀渠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之从身上甩开,却也因此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犀渠轻笑一声,接着便是一把揪起羽花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身,戏谑道:“你这一身傲骨给谁看,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老实被我杀死,才是你的归宿。”

  “我本来真是不想杀你的,但是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若不杀你,将这些秘密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我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他接着道,“实话告诉你,自打你与那个女人同行起,我们的人就暗中盯着你们俩。你原本有的是机会将昨日之事告知于她,但你却只字未提。这里,我还得多谢你了。你能活到现在也多亏那个女人护你一路,若不是你一个人跑出来,我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犀渠伸出手指戏耍地在羽花的脸上来回划弄,一脸同情与惋惜,“你一个凡人,能修炼到现在这个境界实属不易。念你又是因我冥府而死,待你死后,我会替你向冥君求情,来世投个好人家重新修炼,也算是续上你这辈子的弦了。”

  随即,犀渠便得意自满地松开了手,将她再次摔到地上,该送他上路了。

  倏然。

  万缕青丝飘散滑落,披散在肩上。

  犀渠松手之时,一不注意的扯开了束着羽花头发的红飘带。

  红飘带也随之落下,落在了她眼前。

  羽花顿时睁大眼睛。那是姐姐送她的红飘带,是她的重要之物,就算死,也绝不可以弄丢。

  她咬紧牙关,艰难吃力地朝红飘带爬去,拼了命的伸手也要将它抓住。

  犀渠撇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之人,嗤笑道:“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嘛~呵,也罢,你可得将它抓紧了,不然待会它从你手上丢了,我可不会帮你找回来…”

  “那么,有什么其他家常话,等你一会死后到冥府报道的时候我们再聊。”

  “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话音刚落,羽花便见着那团不大不小的黑气在犀渠手里不断壮大,直至脱手而出,朝她飞来。

  巨大的黑气团迅速逼近,巨大的压力连带着周围的气流形成强烈的冲击,将空间两侧挤压得变形。

  她笑了笑,神情之中没有丝毫畏惧,看着眼前飞来的黑气团,她又握紧了手中的红飘带。真是倒霉,两次都栽在这个大傻牛的手里。

  难道这次,真的栽了?

  若真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姐姐…

  忽而,漆黑的夜空中,灵光一闪,一柄银白色的剑瞬间穿过犀渠的身体,落在了羽花面前。

  犀渠立刻跪地倒下,痛苦挣扎。那一刻,他施展的法术也瞬间失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团黑气倏地在羽花眼前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花儿!”

  只记得,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姐姐吗?

  她想奋力睁开眼,她想看看,那个喊她名字的人,是谁。可她没有力气,她睁不开,她什么都看不见。

  意识越来越模糊。

  直到后来,她再也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后来,她忘了这个熟悉的感觉。

  ……

  当意识重新凝结之时,她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好好保护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差点丢了性命...”

  “都教过你打不过就跑,逞什么强啊…”

  “我可是答应过你母君要好好照顾你的,你现在给我搞成这副德行,我可如何向她交代啊…”

  迷糊当中,羽花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没完没了的话,甚是惹人烦躁。她慢慢恢复意识,有些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木质天花板映入眼帘,她反应了半晌,才想起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小花?小花!小花,你醒啦,哎呀你可终于醒了。”踏枝欢喜,激动地扑在羽花身上,紧紧抱着她使劲扑腾。

  羽花昏迷的这些日子里,踏枝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的床前,为她运功疗伤,耗费了不少修为。踏枝十分疼爱他这个外甥女。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受半点委屈,如今她这副模样,他着实心疼。

  “你可知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些日子你可是把我给吓死了,你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受这么重的伤...”

  “不过好在把你救回来了,以后遇事别逞强,命是自己的,你自己的命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踏枝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抱的力度过大,让羽花呼吸困难。

  “老…秃……鹫,你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弄……死了!”羽花艰难地断断续续将一段话说完,两次死里逃生都过来了,要是被这个老秃鹫弄死就太冤了。

  “啊!小花,你没事吧?”踏枝连忙从羽花身上撤了下来,他捋了捋羽花的被子,端身正坐,“我看你醒了,太高兴,太激动了!”

  羽花慢慢坐起了身,揉了揉胸口,缓缓靠在床背上。踏枝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她接过杯子,小抿一口,漫不经心地问起话。

  “你是怎么寻到我的,我记得是…”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柄银长剑落在地上的画面,还有一个熟悉的叫声。

  「———花儿!」

  “不对!”

  羽花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慌乱地抓着踏枝的衣裳,急切道:“老秃鹫,那是辰良剑!”

  “什么什么辰良剑,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睡糊涂了?”踏枝不明所以。

  只听她依旧语气急促,“我在说繁繁!繁繁去哪了?不对,那个姑娘呢?你那天找到我的时候没见到一个姑娘吗?”

  “你别急你别急,什么姑娘,你慢慢说。”踏枝被羽花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诶?你是说那个白衣姑娘吗?”

  “对,是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那个姑娘又站在你身边,以为你是被她所伤,所以…”

  “所以什么!”

  羽花激动地拽着踏枝的衣服,“你对她做了什么!”

  踏枝赶快解释,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什么都没对她做,只不过就是把她关进了柴房罢了,想等你醒来再好好审问她…”

  话音刚落,羽花就忙不迭地将抓着踏枝衣裳的手松开,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切地夺门而出。

  “欸!你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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