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_[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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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无聊。

  铃弥举着手指,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缝之间穿过,斑斓地落在她的眼睛上。手臂下移,能看见她现在躺着的岩石旁的一棵巨大古木——这颗古木的树干曾经被白蚁凄惨啃食过,树心开裂,显然已经死去多年只是尸骸犹在。然而,在阴阳术的引导下,树梢上重新萌发出了颜色清亮的嫩芽。

  风一吹,那颗芽孢就晃动一下。

  早在昨天,这颗枯树上还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种“枯木回春”的法术,自然是白晴明“教”给铃弥的法术之一,见效慢,功能鸡肋,也就是一个解闷的小玩意儿。关于这种解闷的小玩意儿,白晴明东挑西选,挑选出了一百零八种不同的术法,写好注解,一并交给了铃弥。这本法术集的难度都不高,但想要练好,也是需要花费不少心思的。

  但问题是……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啊!

  心情激荡之下,铃弥猛然从平滑的岩石上直起身子来,动作太猛,差点直接滑下来。五六只悠闲啄食的麻雀被她吓了一跳,纷纷飞远,在短暂地意识到铃弥有没有敌意之后,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飞儿折返,整齐地站成一排,立在枯树发芽的树梢上歪着头看铃弥。

  铃弥正在生闷气。

  昨天下午,铃弥终于忍不了大江山妖怪巢穴的憋闷气氛了,悄悄地从茨木童子给她布置的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出来。茨木童子不太喜欢铃弥,对这位眼中只有强大和酒吞童子的单细胞妖怪而言,铃弥这种看起来就无法激起他战斗欲的小不点,和脚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但既然酒吞童子“在意”铃弥,他自然也豪放地将抢来的各种金银珠宝塞满了铃弥的房间。

  铃弥在其中一件黄金饰品上,看见了未干的血迹。

  虽然,严格意义上,铃弥也不算是人类了,她是被神灵御使的神器之一。但是,在察觉到那些华美器具上粘附的怨气之后,铃弥陡然产生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虽然早就知道,妖怪就是妖怪,但铃弥也是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妖怪与生俱来的凶残。

  茨木童子在这方面粗枝大叶。

  而大天狗……大天狗虽然冷漠(?)高傲(?)难以亲近(?),但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反而比铃弥还有注重些。

  明明大天狗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时候,铃弥觉得这个妖怪好烦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妖怪啊,赶快让他滚蛋啦自己一点也不想见到这家伙——但真的等铃弥处于大片陌生的妖怪群体里,被铁青面容狰狞外貌的妖怪们指指点点之后,她却由衷地开始思念大天狗了。

  有些妖怪把她视作精致的玩物。

  也有妖怪觉得她是个会蛊惑大妖怪的怪物。

  更多的,则是像看个稀奇的物件,自以为躲藏得很隐蔽,实际上它们躲在边上对铃弥的指指点点,铃弥一句不漏地全部听在了耳朵里。其中绝大多数的言论,都让这位当事人恨不得翻个白眼。喂,她没有什么擅长媚术,更没有什么在床上颠倒众生啦。她和大天狗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和酒吞童子连朋友都说不上。

  然而那些专门跑来看稀奇的妖怪们才不会听铃弥解释。

  它们只会惊慌失措地逃跑,有几只跑的慢了,被石头绊了一跤后,就直接蹲在原地上嗷嗷大哭起来,活像是铃弥是个会吃人的妖怪一样。铃弥还得在身边常备一点跌打损伤药——这几天,她被这群小妖怪们碰瓷了很多次了。对比起来,大天狗虽然烦人,但他对待铃弥的态度始终像是以为已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皮归皮,位置好歹都是平等的,不像是其他妖怪,总有点古怪。

  所以,在看见走廊上倒了一位阴阳师时——

  铃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群小妖怪们的玩法又变多了。

  可恶啦,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她了!就能捉弄她了!然而,当铃弥站在那位深绛色狩衣的阴阳师面前,她才猛然意识到,对方确实是需要帮助的。他一只手臂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脸,猛然咳嗽着,然而掩盖不住的血腥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下来。这位阴阳师脸上涂抹了深紫色的妆,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相貌。

  否则的话,铃弥至少能意识到,这位阴阳师和白晴明的相貌一模一样。

  换而言之——

  和铃弥自己长得也很相似。

  铃弥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位阴阳师往前伸出的手,试图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很明显,对方很厌恶和其他人的肌肤接触,几乎是铃弥碰触的瞬间,他皮肤下的肌肉就绷紧了,铃弥几乎以为,他会把自己的手甩开。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对方非但没有甩开她,反而攥得更紧了。

  明明看起来是下一秒暴毙都不奇怪的虚弱,然而,就那么一会儿,对方确实抓疼铃弥了。铃弥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更加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她觉得那个涂了黑压压脸装、几乎看不出脸上神色变化的阴阳师,竟然显示出了几分被抛弃孩子的委屈。他顺从地被铃弥搀扶进了附近的休憩室里,在铃弥准备给他打点热水回来的时候,他扯住了铃弥的袖子。

  “妈妈,别走。”

  啥?!

  九天神雷也没法形容铃弥遭受的那一瞬间的冲击。

  她险些直接回答: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就算是大天狗也不会使用这么糟糕的搭讪语了,真哒!

  但铃弥迟疑了一秒。

  这种迟疑仅仅只源自于铃弥善良的天性,这位虚弱的阴阳师都在走廊上吐血了,她要是再这样耿直地吐槽回去,会不会刺激到对方虚弱的小心灵(黑晴明:???),让对方病情加重,一口气没提起来,直接魂归西天了?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啦。

  而且……

  而且……

  而且……

  铃弥定了定神,依然没能从那张浓妆黑抹的脸上挪开,对方的目光是那样温柔怀念,就像是一位孤独地在世界上徘徊许久,孤独地对抗世界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处,可以安心可以微笑也可以放声大哭的归处。有那么一瞬间,铃弥几乎信了对方的鬼话,以为自己在成为神器之前,真的在人间留下过一个孩子。

  嗯,差点。

  铃弥艰难地拧开了脸。

  ……这一定又是一个糟糕的恶作剧了。

  最最最显而易见的理由就是,你看,铃弥的审美多正常啊。她怎么可能生养出一个审美畸形的孩子出来。明明从五官排布来看,这位阴阳师看起来还算是俊秀,但搭配起那张仿佛在煤窑里滚过的妆,配合起那只杀马特般的黑色指甲油,再搭配上那身看久了甚至会让人怀疑自己色弱的黑色和深绛搭配的狩衣……这怎么可能是她的种啊?!大天狗的种还差不多!ΗΤTΡs://m.一㈢八TΧt.Νê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

  铃弥沉默了一瞬,最终也没有把自己完美无缺的推理过程告诉这位阴阳师,她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让他乖乖地躺回榻榻米上,自己就是去打个热水而已,很快就会回来。铃弥这番话,好像没怎么安慰道对方,但那位阴阳师还是乖乖地躺回去了。

  一来一回,待在房间里的人就变了一个。

  躺在病床上的黑发黑脸(强调)阴阳师已经消失不见,相反,一位铃弥的老熟人正将双手怀揣在袖子里,面色阴沉地盯着一张被他踩住一角的小纸人。小纸人先是试着推开对方的脚,再是努力把自己拔|出|来,然而两次失败尝试后,小纸人开始装死,开始试图把自己加装成一只无辜的小纸片。

  然而它装死的行为,只引来那位恶劣的家伙,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

  小纸人痛苦不已地在原地打滚了,然而滚不动,它又鞠躬又磕头,还用两只小纸片手在脸上来回甩动,试图伪装出一副自己已经热烈盈眶的小可怜模样。那场景之可怜,就连铃弥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了。

  “大天狗,你不要欺负小纸人啦!”

  大天狗这才抬起头,他神色阴沉沉的,属于那种能在半夜三更吓哭小朋友的阴沉。很显然,他心情不算好,但面对铃弥,他仍然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这种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是不会害你的。”

  她又没有觉得你在害她!

  你分明是在她面前残忍地迫害小纸人诶!

  大天狗很不耐烦地回答:“不要被这家伙装出来的模样欺骗了,当初……当初……总之,这不是你的知心哥哥白晴明的小纸人,要知道,黑……那位大人在黑夜山的时候,侦查消息可都是靠这些无孔不入的小纸人们……哇!”

  ……至于吗?

  铃弥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她就是离大天狗近了一点,对方至于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炸毛的雀雀,直接跳到了窗户外,然后脑袋磕到了窗棂上,发出一声咚的巨响。而那只终于重获自由的小纸人,则是小人得志地对大天狗伸出了纸制的舌头,噗了大天狗老长一声,才钻机地板的木头缝隙里,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而大天狗还半蹲在窗户上,脸上的惊色还没有彻底消退掉。

  铃弥突然觉得,大典太光世将大天狗视作一个容易受惊的雀雀,还是有道理的,比如说现在,大天狗就明显有点恼羞成怒,恨不得拂袖而去,或者直接一个风袭砸铃弥脸上。可他既没有拂袖而去,也没有砸个风袭过来,只是异常嫌弃地看着铃弥:“你这个笨蛋,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哈?

  到底谁搞不清状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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